不过李景琰知晓,自己身边一定有人,恶意得将他置入水中。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李景琰眸光锐利如刀,凤眸翻涌着黑浪。
耳朵轰鸣,眼前发暗,耳膜的挤压越来越重,胸口越来越憋闷,他想张口,大口,大口呼吸,却无法。
他,可能要死了,窒息而亡。
可笑,他身为锦王,在自己府邸,竟然要窒息而亡。
眼皮挣扎着,撕扯着,快要撂下时,李景琰带着怒气想:
“程鱼儿呢?你在哪里,你不是言之凿凿要亲自照料我,要舍了一身福运救我,如今却不见踪影,果真…”
“骗子!花言巧语!”
李景琰心中升起冲天的戾气,只觉自己真是可笑。
没有一丝血缘,毫不相识,程鱼儿如花妙龄被迫来给他半死不活冲喜,他竟信了程鱼儿会真心为他。
“可笑。”
他心绪翻滚,怒目而视,只嘲自己可笑,一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在手心里,能感受到手中的粘腻,空气中飘散的腥甜味。
微挑的的凤眸翻滚着浓稠的墨色,狭长的眼尾闪着猩红,不情不愿眼皮慢慢合上。
*
程鱼儿轻手轻脚走到净室外,她小心翼翼趴在窗棂上,本想确认下李景琰没事他就离开。
谁知一眼就让她目眦俱裂。
只见李景琰整个人委顿在浴桶中,浴桶硕大,水漫过了他的口鼻。
他似无知无觉,却鼻孔下间歇冒出两个泡泡,证明他还活着,承受着窒息之苦。
栀子花香味迎面而来,李景琰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可是突然的五感恢复,让他知晓是程鱼儿真的来了。
嘭得重重一声,程鱼儿用力推开房门,大喝道:“谋害王爷,你们好大胆子!”
“王…王妃。”
正站在浴桶旁,垂手站着嬉皮笑脸看李景琰在水中挣扎的两个下人,被开门声骇得一个哆嗦,转身看见程鱼儿吓得胆子都要破了。
他两个伏跪在地,整个人哆哆嗦嗦,面色惨白,抖如糠筛,低垂着头磕磕巴巴道:“王、妃,我们只是一时手滑,手滑。”
“好个一时手滑。”
到了此时,李景琰反而平静了,他面无表情,唇角甚至好整以暇的勾出一个弯弯的弧度,轻呵出声。
他屏息聆听,记下了这两个欺上瞒下、残害主上的狗奴才的声音,脑海中过一遍启唇淡道:“好个苟安、苟敏。”
“让开!”程鱼儿一把推开了拦路的两个人,疾步上前趴在浴桶上双手去捞李景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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