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退下,站定之时,她朝程鱼儿瞥了一眼,眸中飞快得划过一抹不喜。
程鱼儿丝毫不知,她紧张得贝齿在下唇咬了一个血印儿,心中惴惴,眼睛片刻不离魏院首的脑袋。
心不断得下沉。
半响,果不其然听魏院首嗫嚅道:
“禀太后,臣等无能,锦王殿下之症臣等无能。”
室内一时安静,能听到火盆中火苗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臣等无能。”魏院首并其他三个太医扑通跪在了地上,以头触地,不敢抬眼。
半响,太后轻轻叹了一声,她脊背靠在椅背上,面上平静如水,却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她侧目朝榻上望去,李景琰板正得躺在榻上,这会儿复又恢复了一动不动,进气少,出气少,面无血色,安静得如同一个木头人。
她阖眼靠在椅背上,良久,半抬手轻轻挥了挥,有气无力道:“罢。”
“董氏,景琰的身后事提前准备着吧。”她右手抚着太阳穴,柳眉蹙起,语气里带了些力不从心。
李景琰心里一寒。
他拼尽全身力气想抬手,竭尽全力,却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一丝一毫。
塌上的李景琰眼皮轻颤,眉心猛得蹙起。
可惜殿内众人皆未看到。
程鱼儿猛得朝太后看过去,眨了眨因为瞪太久有些酸涩的眼睛,直愣愣看着太后。
宫里来的嬷嬷见太后语气不对,忙跨步,轻轻推开程鱼儿,立在太后身后,抬手,两只手放在她太阳穴上,小心翼翼揉按着。
程鱼儿踉跄一步,她樱唇微启,乌溜溜、浅琥珀色的杏瞳怔愣。
她转眼去看李景琰,李景琰面色惨白,可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均匀。
她环视一周,只见董氏佑安等人亦是面色平静,似乎对此答案见怪不怪。
程鱼儿不知,起先,李景琰刚刚昏迷时也曾时不时手指轻动、眼皮轻颤,太医出来进去,众多汤药灌下,可,日复一日,李景琰反而愈发没了生气。
如此这般,次数多了,其实太后并锦王府众人,早已没了期待。
况魏院首是太医院院首,世代从医,家学渊源,前日切脉后垂头丧气道:锦王,不足三日矣。
今日,恰三日。
程鱼儿不知这般渊源,可等了半响,众人没有救治李景琰的方案,反而太后有些累了,被两位嬷嬷扶着回宫。
登时,她有些急了。
“太后。”程鱼儿忙拎着裙角,小碎步拦在太后面前。
见太后目光疑惑得看她,程鱼儿抿唇咽了咽唾沫,手心微微汗湿,屈膝,朝太后深深一拜,杏瞳凝睇着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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