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琛嗤笑一声,抬手狠狠摁下去,沈则鸣喉结不由得滚了两下,忍不住呛咳起来。
他皮肤很白,祁景琛手下没留力度,那块被他摁揉过的地方立刻染上绯色。
“你这么……”后面的话祁景琛没说全,但沈则鸣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感到难堪、羞耻,像被剥掉外壳的蜗牛。
沈则鸣深吸一口气,用力拍开祁景琛,警惕地后退几步,沉声道:“祁先生,请自重。”
“哦?”祁景琛唇角勾起一抹讥笑,目光滑过沈则鸣泛红凸起的喉结,嘲讽道:“沈老师让我自重,那方才又是在做什么?”
“老师”两个字他咬得极重,巧合的是,沈则鸣办公桌正对的那面墙上,镶了几个大字——身教重于言传。
想到这儿,沈则鸣面上一热,他咬了咬舌尖,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定下心神道:“我做什么,都与祁先生无关。”
停顿片刻,沈则鸣视线移向祁景琛左手的无名指,停留一秒,又迅速移开,面无表情道:“再者,祁先生已经结婚了。”
祁景琛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扶着桌沿笑到直不起腰。少顷,他站直身子,眸色沉沉,笑道:“我结婚,跟沈老师有什么关系?”
是没有关系。沈则鸣在心里暗自回答,十年前那番话说出口,他就知道祁景琛不可能再接受他。
但他不知道祁景琛竟然记恨他这么多年。
“没有关系。”沈则鸣回答,他摊开工作记录簿,延续一贯工作方式,直接切入主题,“周骁的问题,不知道祁先生的——”沈则鸣掐了下手心,“祁先生的夫人有没有跟您沟通过?”
祁景琛挑了挑眉。
那就是没有的意思。
从前每当祁景琛有疑问又不想说话的时候,就冲沈则鸣挑眉,示意沈则鸣解释给他听。
沈则鸣有些走神,他轻呼了口气,强迫自己保持专注,把工作簿往祁景琛那边推了推,解释道:“周骁这学期一共被没收了三部手机,学校明确规定学生上课期间不准携带手机,周骁已经违反三次,按规定处理,是记过处分。”
“祁先生有意见么?”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沈则鸣抬眸,却见祁景琛单手拄着下颚,偏着头,饶有兴味地盯着他。
祁景琛的眼神带着审视和十足的挑剔,好似在打量一件勾起他兴趣,又有无数瑕疵的物品。沈则鸣心头微颤,不着痕迹地移开眼睛。
他记得高二上学期的一个周六,他和祁景琛一同经过某家手工坊的时候,祁景琛一眼就看中店铺优秀作品展柜中摆放的一只帆船模型。
他站在门口看了很久,而当店主邀请他们进去观看时,祁景琛却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事后沈则鸣询问原因,祁景琛眼里有淡淡的惋惜和少许不易觉察的嫌恶,面无表情道:“因为它是残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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