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见见证人是“歆山七子”时,她答应时,又多了几分爽快。
但,主动要与对方划清界限的沈韶春,拒绝搭乘苏玉舟停在边上的飞天马车,要自己御器而行。
苏玉舟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毫无不高兴。
反倒二话不说将马车收起,继而祭出自己的龙须黑剑。
对方面上一直这般艳阳高照,落在沈韶春眼中,分外刺眼。
这份难受是确凿的了。
御器飞行耗时长,途中又要与此人作伴,不如速战速决。
沈韶春终究还是选择登上先前停在面前的飞天马车。
尾随沈韶春一路的余霜,一点不见外地一起登车。
登车时余霜不住打量,一阵感叹:“这马车,够招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宗门大户接亲呢!”
苏玉舟赞许地看她一眼,暂时忽略掉她只是个莫名其妙跟着上车的人这点。
但沈韶春没见到这眼赞许,她只顾生闷气。
四分心不在焉,六分假装听不见,忽略掉了余霜的话。
刚坐下,她便开始重申:“第一,我只是去解除你所谓的婚约的。”
苏玉舟坐在她对面,答:“知道。”
他语气爽朗,压根没有一丁点被人撇清界限的不愉快。
这点落在沈韶春眼中,成了旧人答应下堂,还这么主动,对方当是巴不得的最好佐证。
呵,男人。
沈韶春心下冷哼。
自觉自己是个多余人,却并未生出半点多余之感的余霜,视线在二人身上一溜打转。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注1)
她一个旁观者自然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但她什么都没说,最后只笑着叹了口气。
转头看向窗外之时,她脸上的神情黯淡下来,脑海中闪过一个铁骨铮铮男儿郎的身影。
沈韶春继续装聋,又再重申:“第二,我只是去接那七个孩子的。”
苏玉舟两眼含星再次作答:“好。”
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未离开过沈韶春。
在她沉默之后,他反复想着,她知不知道自己用了两个“只是”,忽而便笑出了声。
沈韶春听见笑声,拳头都硬了,抬起头来毫不掩饰鄙夷地瞪了对面一眼。
苏玉舟满心愉悦地照单全收。
这一路,苏玉舟有多喜不自胜,沈韶春就有多生气。
这一喜一怒之间,夹着一个不管主动被动,都置身事外,一心欣赏沿途风景的余霜。
三人,一个仿佛焊在车窗上,存在感极低,一个闭目假寐假装自己是块冰块,一个则看着对面假寐之人。
飞天马车一路驮着马车里的这三人,很快就到了梧桐郡城外的苏园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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