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报告还没有完成,陈卯卯用剪刀把打印出来的照片剪出来,贴到手写的实习报告上面,再手动给照片配好图名和简短的描述。
她剪了两页纸就没有耐心再继续做下去,“砰”地把笔和剪刀砸到桌面上,转着轮椅轮子去客厅,挪到沙发上。
陈宵寅听到动静,从厨房那头探出身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很臭,问她怎么了。
“看什么看,做你的饭去。”她把火撒到他身上。
陈宵寅莫名其妙挨了妹妹的骂,堪称无妄之灾。
随后又想到她现在是需要看护的病人,做什么都需要他来帮忙,心里的那点不舒服也就忍了。
客厅里留着上次辛彦来做客时候带来的switch,里面还装着塞尔达的卡带。
陈卯卯打开电视机,连上switch的主机就开始玩游戏,把两条腿都翘到茶几上。
搁以前陈宵寅绝对会对她这种不雅的姿势评论一番,再强迫她坐端正,可现在不一样。脚断了就应该抬高,促进静脉回流,减轻肿胀。
一想到这个动作冒犯了陈宵寅的眼睛,他皱着眉头对她想说又不能说的样子,陈卯卯的心中就好受得多。
她是病人,她理所当然地想干嘛就干嘛,他看不惯也得忍着。
陈宵寅炖了骨头汤。
他以前就特别喜欢煲汤,现在更是有了发挥余地。
在饭桌上,他终于有机会问起她为什么回国。
这是重逢之后困扰他很久的问题。
那个雪夜,她对他说,她妈妈不让她再与他接触。这让他起了探寻的想法。他原定于今日去加拿大拜访王璐冰,他去之前已经做好准备,无论如何也要求得她的原谅。
收到她的发来的消息时,他正在机场候机厅等待登机。
听到她的哭声,他又心疼又生气,急匆匆地离开机场,打车前往她要去的医院。还好机场离医院不远,得以尽快赶到。
他在路上给辛彦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购买轮椅和拐杖,开车来医院接他们——他永远都不会告诉她,他和辛彦怎么成为朋友的。当然,辛彦也决不会告诉她。
陈卯卯早就知道他要问这个问题,也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答案即将说出口的瞬间,难得地有几分迟疑。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她。
“我妈她……怀孕了。咨询了温哥华研究所的医生,医生说她可以要这个孩子。她要和王叔叔组成一个真正的家庭,我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吧……”
更多的细节就不必告诉他了。
王璐冰带她走的那天,她终于为自己抗争了一回。
迟来的抗争无法弥补对陈宵寅的伤害。
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永远深埋在她的心底,成为午夜梦回时眼角的遗泪——他跪在她面前,用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的脚踝,哀求她别走,落日在他的背后沉入西湖。若是她真的离他而去,这会成为永生的愧疚和遗憾。
王璐冰被她的固执气得先兆流产,逼着她指天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和她哥搅合到一起,否则就天打雷劈。
在她说出“否则”两个字的时候,王璐冰捂住了她的嘴巴。
只有开头没有结尾的誓言,约束力大打折扣,但王璐冰的先兆流产仍让她后怕不已。
所以她只联系了陈正,让他帮忙隐瞒。
这次的骨折——作为一个学过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唯物主义者,陈卯卯本来并不相信什么报应。
她决定以后行善积德,多多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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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废话:
1、标题来源于粤语歌:你瞒我瞒-陈柏宇
2、小剧场
哥哥和辛彦认识在一个情感挽回机构。
那时候他走投无路在网上看到这个机构。
结果交了费,学了点网上都能搜到的情感课程,机构就关店跑路了。
哥哥被骗了好多钱,还认识了作为同校同学、同样失恋又被骗钱的辛彦。
两人堪称难兄难弟。
辛彦带着哥哥去各个场子纯K借酒浇愁。场子里都是潮男潮女,哥哥的老干部画风格格不入,辛彦把自己的衣服借给他穿。
如果那天妹妹在包厢多看一眼,就能看到穿得很朋克、画了眼线和眉毛、头上还抹了发胶的嘻哈老哥。
所以那天追出来的是辛彦,不是哥哥。哥哥自觉那天的打扮不能见人。
为了男人的尊严,他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妹妹。
但辛彦就不一定了,他只会在喝多了的时候把这件事情当笑话一样告诉陈卯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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