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店门口目送着她坐上出租车。那一刻她隐隐约约觉得辰濡松了口气,眼神里却有些淡淡依恋。她不觉笑了,心尖却打了颤,有一丝不安在脑海中摇摆。
她看着他发来的那句话,久久没有回复。
她真的需要一盏灯吗?为什么要向他提出那样的要求?
或许,她根本不该去取什么灯,或许她根本不该一而再地出现在辰濡面前。
十九岁、没考上大学、家里开了家小书店,只是这样的条件,就让周希雯认定这只能是满足她一时恋爱兴趣的对象了。
可是,如果加上双腿残疾,寄人篱下的孤儿,几乎为零的存款,世人会怎么看?
难道真的可以像周希雯说的那么简单:只要打定主意未来绝不和他在一起,那么现在就可以和他在一起?
她始终没有回他。他也没发来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到店里来。只是三天后,下班开车回家的途中,又下起了雷阵雨。她忽然想起了那个冰雹与雷电交加的雨夜,她第一次在“山前“书店门口遇见那个男孩,隔着雨雾他对她说:“你要进来避避吗?“
那时她根本没看清他的五官,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点磁性却又不乏少年感,腋下虽然拄着双拐,但身姿并不猥琐,脖子很修长,她甚至记起了他喉结的模样,形状很好看。
她莫名其妙地就把车开到了仁心街,在路口她停了一停,神思有些清醒过来,却在犹豫了几秒后,还是踩下油门,一直开到了“山前“书店门口。
书店应该已经准备打烊了,门口的挂牌已经从“营业中”翻转成了“休息中”。幸好橱窗里还有一些灯光映出来,雷缃望了望,案桌前的灯还亮着,辰濡坐在后面,拿着一枚不知名的小工具,看起来是在补书。
她试着推了门——开了。
“嗨!”她故作轻松地打了个招呼。
他抬头,看着下车时因为没有撑伞,略略湿了头发的她,眼中有些难掩的惊喜。
“我以为你不来了。”他说。
她朝他工作的案桌走过去,在离开两步距离的时候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头发。
“放心,不滴水了。”她俏皮地一笑,这才走到他跟前。
“嗯。”辰濡放下手中的针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上次可能我的态度有点凶,让你印象深刻了。”
“不会。”她摇头,“一本古籍,历经千百年仍然流传于世多么不容易?而补好一本原本千疮百孔的书就更是花费了许多心力,我虽对这些不感兴趣,但也能体会到其中的价值,尤其还是你亲手补的”
他的眼神闪躲一下,换了个话题道:“对了,为你定制的灯我做好了。一直没收到你回复说什么时候来取,我以为你不要了,就收到楼上了,你现在想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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