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有声音, 不对,唐四老爷呸了一声,然后胖师爷眼睛一眯, 就要示意狱卒们继续动手,给他们两个些厉害瞧瞧。
不过这个时候, 唐大老爷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 说几个字就要喘一口气,“咳咳,你们, 你们想知道, 知道些什么?”
唐四老爷焦急, “大哥!”
唐大老爷也喊了一声四弟, 然后语气虚弱, “事到、事到如今,也没有,没有什么, 什么可隐瞒的。我们兄弟, 两个,还在,还在这里, 而不是回到了家,家里, 就说明,说明他们保,保不住我们。”
“既然,既然如此, 又何苦白白,白白受罪?”
唐四老爷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不说话了。
两位师爷闻言大喜,连忙让屋内的狱卒们离开,并把牢门关紧,然后瘦师爷就笑道:“这才对嘛,两位老爷请放心,虽然我们兄弟两个不是什么好人,但还是说话算话的,毕竟千里做官只为财嘛。”
“所以只要你们老实交代这些年赚的银子去了哪儿,那什么话都好说。虽然你们兄弟两个可能一时半会的出不去了,但家里的其他人还是可以出去的,就比如唐大老爷你那七十岁的老母亲。”
“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们今天就给她换一间好一点的屋子。”
“老老实实地说吧。”
唐大老爷陷入了回忆之中,“当年”
十几年前,石县的父母官还是蒲知县,他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好官,当官的目的就是为了给百姓们做些实事。
所以来到石县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本地的田地,想要从农耕上着力,但情形不容乐观。因为本地山多,山一多能种的田地就少,而田地少不但百姓们穷,就连县衙也穷得很。
没有余钱做事。
蒲知县折腾了几年,虽然石县的农事是好一些了,每年能多收一些谷子,但对于穷惯了的百姓来说,并没有产生什么根本性的变化。
于是蒲知县就把目光放在了别的地方,比如石县靠河的那个破旧码头,他将它修缮一新吸引来往的货船们停泊,然后县衙收一些赋税,前前后后花了好几年的时间终于攒够钱将它扩大了一番,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而在此期间,本县的富户们也眼馋这里面的利润,于是纷纷参与到货物的买卖之中。把货商们的货物买下,然后在本地转手卖出,亦或者运到郡城转手卖出。其中唐家因为家底最为丰厚,所以独占鳌头。
瘦师爷听到此处一凛,急速问道:“蒲大人?你说的可是郡城的蒲知府?难道他也知道长河帮的事情,参与到其中了?”
若真是如此,那他们就得再掂量掂量了。
他们和张知县这么多年平安无事,就是因为处处小心谨慎,想要银子也只是以喜丧二事为由,让人送礼。而唐家这事,更是一步一个脚印,先是探明了情况,然后再拿的确有劣迹的长河帮开刀,并不是贸贸然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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