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榻几套上几层软垫,平铺开一条巾子,这才想起来遗留在膳房的那张巾子忘了拿。
此时白缪整只小猫都挂在了他手上,脸颊蹭着他,有些晕乎乎的。
佘舟野低头看着,望了眼手中没使用的奶壶,后知后觉:还没喝上呢,这就醉奶了吗......
怎么感觉有些笨呼呼的样子。
她迷迷糊糊地躺在榻几上,忽然伸直四肢,放开了佘舟野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小猫的喘息声加重,翻来覆去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佘舟野皱了皱眉,之前不这样,小猫崽睡着了基本没什么动静。
她是不是生病了。
他不知自己应该怎么帮助她,这是一只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动物,她不会开口说话,不会喊难受,也不知道怎么对他表达自己的需要。
而他,根本不知道如何照顾好一只生病的小动物。
人生第一次,因为一个生命,手足无措,甚至,怀疑自己。
他最好是马上给她找个大夫。
可府上的大夫,只会给人看病。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让孟含把大夫叫来,马上又自己否决,他还没有失去理智到让专人科的大夫给猫看病。
应该让孟含尽快找兽科大夫来,佘舟野暗自想,伸手拿了张大大的毯子将小猫裹住。
他开始回忆,是自己那日将她忘在门口忘了带进来,加之半夜壁暖不热,让她受冻伤了根基。
还是这一日没按时喂奶,让她饿坏了身子。
亦或者两者都有。
她从出生就跑到了他身边,从没自己喝过奶,被丢到母羊旁边,被吓坏了吧。
即便一直觉得她和别的小猫不同,长得也更大只。别的小猫还未睁眼时她已经活蹦乱跳了,但她只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猫。
对她来说,羊那么大,就是一个奇怪的庞然大物,她可能连母羊的奶都叼不住,也不敢去吃。
那尚是一只需要他小心照顾,极易夭折的小幼崽。
佘舟野低下头,深深地看着小小一只,躺在眼前的小猫崽,眼底满是自责。
他抿着唇起身,推开门。
孟含站在门口,见到大人眼角红红的。
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态的样子,以为出了大事,孟含急步迎上去:“大人!出何事了。”
佘舟野嘴唇动动又闭上,孟含连夜找兽医的事,一定瞒不住,大家都知道他养宠物了。
终于,等他鼓足勇气,一张清贵的俊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神色,附耳和下属小声道:“我想..找个大夫来。”——要专精小猫之类的兽医大夫。
他后半截话还没说完,孟含突然瞪大眼睛,嘴巴撅得圆圆的。
他猛吸一口气,连连后退,突然羞涩起来,从头红到脖子。
佘舟野皱眉,看着面前常年握刀出茧子的粗手羞羞地指指着他又指指屋内,随即跟着手指方向往那边看。
此时,竹屋,正屋门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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