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彧有些无力地眺望着上一层的平台,还有几步就到了。
他没有继续动作。
“世焕,我们以前见过。”
“我知道。”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认出你。”江彧不知要如何继续下去,他的嗓音沙哑不堪,透着直达胸肺的干渴,“世焕,我当时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的眼睛看不到你的脸,我的耳朵无法分辨你的声音。我甚至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承诺。”
“嗯。”裘世焕勾起嘴角,了然地点点头,“我知道。”
“我把你一个人丢在了过去。”江彧的目光落在阴影里,落在年轻的脸上,他无法对这样的笑容麻木不忍,“世焕,你再也没有走出来。你好像被困在了时间里。”
裘世焕不禁失笑。
他走上前去,一把拉过江彧垂在一旁的左手,抓起对方的手腕按到了自己胸前。
“世焕?”
江彧抬头看他。
漂亮至极的蓝眸犹如血液中诞生的塞壬,诱惑他沉入海底,粉身碎骨。
“不要多想。大叔,你感觉到的是什么,它就是什么。身体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为什么你总是拐弯抹角?为什么你就不能直接点告诉我呢。”
“大叔,你不觉得吗?”无法细嗅的芬芳在唇间萦绕,少年轻声说,“一张满是谎言的嘴,怎么能说出‘爱’呢?”
急促的跳动流过胸膛,流过指缝,流过皮囊与每一根血管。
仿佛世间最黏韧有力的糖浆,将他包裹。
将他吞噬。
***
和阿方索最后描述的一致,在裘世焕熟悉的六楼,有一扇虚掩的门,门外守着一名保镖。
“少爷。”高大的男人看着两人,没有展露出任何形式的敌意,反而一个鞠躬,“会长一直在等你。”
裘世焕站在门前。
“爸爸为什么在这。”
保镖没有抬头:“他猜到您会来这里,少爷,江先生,他有很多话想和你们聊。”
“我?”江彧有些诧异地指了指自己,“我以为这种场合,他会先想办法把我赶走。”
保镖依旧保持标准的鞠躬姿势,但他不再言语。
江彧无奈地推开了门。
一阵熟悉的烟味由远及近,弥漫在这间被世人遗忘的办公室内。屋内的格局还是与废弃前别无二致,家具上的一层厚灰经过了精心打扫,看起来古老却不破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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