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串号码前面的区号是23区区号,要是想打通,还得多拨一串数字。
江彧犹豫半天,颤抖着将号码拨了出去。
没多久,电话接通了。
【喂?是谁。】
听筒那头听起来心情不大好。
江彧心里顿时没了底。
“那个,太子爷啊……是我。”
【啊!】电话那头一下就来了活力,【大叔——你换手机了吗?】
“不是,这是我同事的手机。”
【哦,我刚好在看电视。丧尸片里的大哥哥最后被感染了,好难过。对了,大叔有什么事情吗?等我先暂停一下哦。】
“晚上……”江彧深吸了一口气,“太子爷,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
对方不假思索。
【晚上啊,应该没有?大叔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江彧看着博朗的口型,逐字逐句复述,“想出来玩吗?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家酒吧刚开业,想请我过去捧捧场。”
【可以哦。】答应得很快,【几点?要去哪儿?】
“画完画大概八九点吧。瑰街,你去的话我们一块。”
【没听说过的地方呢——不过既然是大叔的要求,那就这样说定了哦。我要继续看电视剧了,拜拜——】
“啊,好……”
“行了。”博朗一下抢过江彧手里的电话,惊讶地发现他整个人都汗涔涔的,“哎,Mr.江?你没事吧?怎么打个电话就出了这么多汗?”
江彧后知后觉地抹了把脖子上的汗。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和住在隔壁的杀人者,相约在了酒吧。
第7章
当江彧专注于墙上某一块色斑时,他难免会联想到散在裘世焕身上的光线。
它们混着架子鼓和电子烟,像蛇或电线一样环缠水管一路攀援。
在贴身衣物彻底除净后,它们成为了某种变化的染膏,在对方的喉咙上,一副利维坦的文身间植入了色彩。
在纯净无杂的月照中,在摇曳的人影与激越的鼓点里,那具带有侵略性,犹如狼一般强悍的身躯展露无遗。
模特的眼睛,蓝色的眼珠——不同光照影响下,时而热忱,时而遥远得仿佛要脱离太阳系,像是海王星的巨大暗斑,周围聚拢着极低温的恐怖气旋。
但是江彧没有办法从中移开视线。
就像美丽而强大的花豹,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环境中,人类会不由自主产生恐惧。
但当花豹安静地、无言甚至善意地趴倒在人们面前,也许只有脊背,也许只有爪垫,却很少有人能够抵抗这种冲动。
这种想被无与伦比的强者青睐的冲动。
裘世焕为这幅画带来的感觉几乎是破坏性的,甚至充斥着强烈的攻击欲望。
他不温顺。江彧一边调和颜色,一边感觉后背发凉。他非常危险。
他是一种随心所欲的生物,但江彧没有办法抵抗那股几乎从任何一个毛孔涌出来的杀意。
江彧始终没办法勾勒出对方的下身,不仅因为光线,还有作画者自己的遮掩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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