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珺原本饿急眼的时候还小小的埋怨了他一下,现在倒是一点情绪都没了,也自责起来, “此事怎么能怪你,是我自己睡觉中了别人的计,与你无关。”
说着她叹了口气,“平日里你总是忙着公事,还要分心来担忧我,我自己倒是什么都不会,偏生还这般娇贵受不得饿吃不得苦,不仅帮不上你什么忙,还成了你的拖累……”
姜沂川听闻抬眼看她,双眉微蹙,“你何时是我的拖累?”
“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这般辛苦,”她手指轻轻摸了一下姜沂川的眼睛,“你的眼里全是红血丝,这两日是不是都没怎么睡觉?”
姜沂川没照镜子,自然不知道他双目成了这般样子。确切的说是从宋幼珺失踪之后,他便再没合眼,压根没有睡觉的心思,哪怕知道哪些人顾及他的手段不会苛待宋幼珺,但他还是止不住的担心,把整颗心吊起来一般。
即便是如此,姜沂川也不允许任何人说宋幼珺是他的拖累,哪怕此话是出自宋幼珺本人之口。
他像是有些生气一样,盯着宋幼珺看了好一会儿,看到宋幼珺噘嘴,“你瞪我做什么?”
姜沂川闭了闭眼睛,将情绪收敛,这才缓声道,“我接到要赶赴仓阳的皇命那一刻开始,就在思考我是把你带上,还是留在京城。”
宋幼珺也下意识思考了一下。
其实将她留在京城应该是安全的,如此一来姜沂川在这里也没有牵绊,行事也更能随意一些,至少没有这样被拿捏的情况。
但不知道姜沂川最后还是选择将她带过来。
正想着,姜沂川便又说,“起初皇兄知道我牵挂你,就说在我走后将你接近宫中陪同年幼的公主住上一段时日,自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可我却不愿。”
“为什么呢?”宋幼珺疑惑。
“自从你出现之后,我便担心你在北昭吃不惯,住不惯,习惯不了北昭冬日里的寒冷,适应不了从尊贵公主落到这样的身份,我在你身边尚如此担忧,若让你进皇宫中,更怕你因为身份受人冷脸,亦或是因为某事与人争执,暗受委屈。”姜沂川语气没什么起伏,说的很慢,却一点点的,将他心中郁结慢慢说出。
“我不愿你受委屈,哪怕一点点,我怕你觉得生活无趣,怕你不喜欢这里,厌倦北昭,厌倦我,想要离开。”姜沂川话中的失落难掩,长长的睫毛耷拉着,像被雨淋湿的野兽,难得露出无助之色。
宋幼珺从没想过这段时间,姜沂川一直这般患得患失。
他从不轻易外露自己的情绪,所以宋幼珺之前也从未察觉,犹记得姜沂川总是会问她平日里的生活会不会无趣。
那时宋幼珺只是觉得他担心自己无聊,却从没想过竟是因为害怕她觉得无趣。
诚然这里的生活是比不上在南珑那般随心所欲,她也不是身份尊贵的婧安公主,但这里与南珑本质上对她来说是没有区别的,毕竟当时她穿书而来时,身边也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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