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你真是这么想的?程重安微微蹙着眉从下往上看他一眼,真心实意地说,最好不要骗自己,因为以后一定会后悔。
于易森在他囚房前站了片刻,沉默地离开。
还不等听到他的脚步消失在楼梯口,程重安已经困倦得再次倒头睡过去。午饭后发的一只橙子被他吃光了,果皮在桌上发出淡淡的清香气。
在于易森这个卧底出面作证的情况下,任丛阳稍作争取就为程重安申请到了取保候审,等到全部程序走完,已经过去半个月。
六月一号,程重安终于从看守所释放,彼时看守所大门两侧的三角梅已经朵朵如拳大小,挤攘壤翻腾着开了半壁江山,暗香萦绕。
在墙壁那一侧,里面的人完全不知外面有这样的风景。
大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树叶随风摇摆,影影绰绰,安静得像童话故事里的城堡。
程重安站在明亮的日光中,忍不住抬手遮一遮脸,眩晕了短暂的几分钟。
随后,他转身轻快地走上大路,提着一只小小的包,里面仅有他来时穿的衣服。
为什么没有来明明让自己不要去想,心里还是乱成了一团滚翻的毛线。
这次终于失望了吧?
来了这么多次,填了那么多次会面表,甚至不惜让人托话,却反复反复地踢铁板,被一个什么也不是的Omega。
手不受控制地摸向小腹,程重安强忍着情绪,用力咬住嘴唇,视线逐渐被朦胧水意氤氲。
没关系,他自己也可以照顾好他们自己,顶多就是多打几份工
安安,这边。
停止吧,快点扼制这种没用又懦弱的幻想,在看守所你不是也做过千百次相同的梦吗,睁开眼来什么也没有
安安!
程重安猛然抬头。
路两边的植物无人照料,肆意疯长,郁郁蓊蓊。对方已经推开车门下来,两人隔了几步远,强烈日光照耀下,他立在那一片墨绿色之中,整洁干净的白衬衫都有些透光,恍若神明。
一瞬间,程重安瞳孔扩大,手里的提包啪一声坠落在地,激起细小的尘土。
对不起,我来晚了,宋清远额角渗着细微的汗,走近温声解释着,路上有点堵
一点都不晚,失而复得般的狂喜涌上心头,程重安没出息地膝盖发软,张开手臂用尽全力抱住他,你永远不用对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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