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日,自己浑身湿透又被季央缠住不肯放的画面,裴知衍俊逸的脸上写满了抗拒。
季央看出他的不虞,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下就被冲散,怯生生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眼眶发酸,上辈子裴知衍甚至舍不得她颦一下眉。
“玉佩上刻了裴字,若旁人知道我落水被你所救,还有你随身佩戴的玉佩……”季央不会威胁人,话说得软绵绵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眼尾的薄蕴漾开,连同小小的耳垂都微微泛红,鲜艳欲滴。
裴知衍折着眉心看她,没有说话。
怕成这样还要一次次到他面前来,还可笑得拿块玉佩威胁他,她究竟想干什么。
裴知衍从季央手里接过玉佩,修长的手指骨骼分明,他端看了一刻,指尖用力一抛,玉佩在空中划出弧线,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现在不会有人知道了。”
季央看着玉佩沉入水中,小脸霎时变得苍白,怔在原地。
裴知衍拢袖于后,轻言道:“告辞。”
宽大的衣袂缠过季央的裙裾,又无情分开。
待裴知衍一走远,两个猫着腰躲在河岸边的家丁忙窜了出来,拉起一早铺在河里的网,手脚麻利的收起来。
萤枝从一堆水草碎石里翻出玉佩,下面的穗子都湿透了。
好在扔得不远,萤枝松了口气,用手帕擦干净,跑去拿给季央。
季央把玉佩捏在手里,“还好不是给砸碎了。”
她故作轻松,通红的眼圈却没能藏住委屈。
“小姐。”萤枝心里跟着不好受,世子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瞧着温文淡雅,怎么如此过分。
季央声音低低的,“有没有捞起鱼,别浪费了,带回去。”
酒楼的小厮引着裴知衍往二楼雅座走。
沈清辞手肘搁在窗沿上,听到动静回过头,颇为遗憾的叹息,“怎么就上来了?”
“很好看?”裴知衍在他对面坐下,清冷的声线平静无波,却莫名透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沈清辞不以为意的握着扇柄轻敲窗沿,挖苦道:“你是说季小姐?那自然是好看的。”
“怎么那日去叶家庄子上的不是我呢,让季小姐摊上你这么个薄情的。”沈清辞叹了口气,嫌裴知衍不懂怜香惜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军中跟那群糙老爷们呆久了的原故。
裴知衍无甚表情的面容沉了下来,“你是皮子痒了?”
沈清辞自知打不过他,咳了两声道:“得,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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