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
竟是不哭不闹也不提改嫁之事,当真是长了心了。
云夫人心内冷笑,睨着她那张更盛从前的耀目容貌心中厌恨,人都已经来了岂还会让你离开?真是天真的可笑,一如既往的愚蠢呐。
捏起手帕掩在唇上遮住了那抹讽笑,轻轻看了眼身旁面无表情,以厌烦而不识抬举的目光刺向堂中的母子,她便知接下来该是自己出面的时候了。
“听儿莫急,你不过才回来几日,何故就这般急着要走?若被人知道了还以为是我云府不容人呢。”
她眼睛转了转继而说道:“且自你远嫁明家,我与你父亲祖母便日日茶饭不思长吁短叹,若非那明家携了那庚帖将两家婚事广而告之,我们如何舍得将你远嫁一落魄的病秧子?”
说话间竟还红了眼眶,轻轻哽咽了下轻叹一声又含泪笑道:“不过好在我们听儿的苦日子到头了,你如今还不足十八尚算芳龄,家中怎舍得让你如此年轻就守寡一生?遂既现下你已回家,便安心住下,这次家中定会为你觅得一门好亲,再不让我听儿受苦。”
如此一番处处为她着想的肺腑之言不仅感动了自己,更是令得一旁的老太太及云浮德更觉理直气壮,再看向下方那垂着眼看不清表情的云听时便越觉自己无私,而对方不明事理。
遂便语带压制之意沉声开口:“你母亲说的不错,既回了家就好生待着莫生了异心,家人父母总归不会害了你。”
云老太太亦皱眉嫌弃的看着她,粗老的嗓音语带训斥道:“还有你这一身从外边学来的低贱风气马上改去,我云家何时出过打骂忠仆的姑娘,说出嘴我都嫌丢脸!”
这母子婆媳三人黑脸白脸软硬兼施的打压手段不是头一回用到云听身上,便连先前姐妹排名互易,由二变大,妹代姐嫁之事都被这三人狼狈为奸冠冕堂皇的强行压着原身上了花轿,也间接令她哭死在异乡异地的洞房花烛前,亦才令得云听于此异界睁目。
先时接收记忆时云听虽亦觉愤慨,却并未能真切感同身受,而此刻她亲身体会,方才能深刻地明白这十多年来原身是如何艰难承受以致被养得成那般性子的,也更觉在明家有多幸运,想要回去的心便更加强烈!
她压制着胸中翻腾的情绪,抬眼灼灼的看着相貌儒俊实则道貌岸然的云父,声音发紧的问道:“我已是明家妇,入了明家祠堂,生便是明家人,死亦是明家鬼。如今府中欲要将我二嫁,可要如何向明家,向世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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