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还是不舍。
冠军、梦想、目标、职业生涯……这些都没有时珣对他来说意义更重。
他们早就成为了一体,再这样剥离开来,江未迟无法不感到迷茫。
“……时珣,你能不能理我一下,不要这么丢开我,好不好。”
“对不起,但是,我真的很需要你。”
江未迟发了消息过去。
犹豫了几秒,又把后面的一句撤回了。
他觉得自己这样说明“需要”,好像是太自私了。
时珣不喜欢男孩子,这是事实。但是时珣从来温柔珍重对待他给出的感情,这样和时珣说,江未迟明白时珣不会置之不理。
又能如何呢。
怎么能拿这些事情再去让时珣为难。
江未迟曾经和NEA的前打野existing关系不错。
这个人总是轻描淡写地讲一些听起来没头没尾,又细思极恐的故事,有的时候又很严肃。
最初NEA聘请了体育类心理医生的时候,选手们聊天会有很多种不同的意见,大部分是不信的,觉得抑郁和焦虑都是自己能够克服的,如果不能自己从失败或者其他负面问题中走出来,就是不够坚强而已。
江未迟的初中算是一个类似贵族学校的国际中学,身边什么样的人都有,每一个人都对所谓的“不一样”、“不正常”习以为常,并且给出足够的尊重。
他和应归笛同另外一个很安静的男生经常在一组做group work,慢慢也熟悉起来。那是江未迟第一次接触到“抑郁症”这种疾病。
在职业选手们的讨论里,他和existing都保持了沉默。私下聊天的时候,existing说,“这些事情是心理健康的人没有办法理解的,你也不要因为这种沟通不畅而生气。其实建议是我提出的,心理医生当然很重要,虽然我希望不理解的人能够永远不要理解那些感受吧,但是很多东西,不是自己调节就可以控制的。”
当然江未迟知道NEA的老板就是existing之后还是对“提出建议”的说法感到十分无语的。
他又在床上枯坐了许久,打开手机搜索心理咨询,看了看相关的内容和建议,还是改成了精神科。
这种问题,他是没有办法和队内的心理医生说的,他也没有时间能够总是请假进行咨询。
斟酌再三,他挂了号,直接约在了白天。
请好假,自己去医院排队,想起上一次来医院,还是因为时珣来紧急处理。想到这里,他瞬间又鼻子一酸,眼泪几乎掉下来。
他用纸巾擦了擦,强忍着眼泪上楼,看着精神科分诊等待的地方,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等了半天,看到排在自己后面的号码都已经被叫进相应的诊室,他不由走到护士服务台去问,这才知道还需要再进行扫码分诊。
江未迟终于坐在了医生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他说,“我……很难入睡。”
时珣挂着水从手术室中被推出来,感觉右手皮肉和骨头上都还残留着医疗器械在里面探索和操作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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