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荏自然不愿将他双腿已废这事直接说出来,她便愣了一霎, 随后才含糊其辞道:“正是呢, 父亲如何就生了这样大的气?夫君你也该软和些, 讨个饶便能躲过的事,何以会把自己伤成这幅样子?你若出事了,我该怎么办呢?”
边说着沈宜荏便想到傅宏浚出事时自己悲伤彷徨的时候, 心里又涌上了层层叠叠的悲痛。
自己过门不过一个月,夫君却被家公打折了腿,这事若是传出去的话,自己的名声只怕会愈加声名狼藉了。
见沈宜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傅宏浚这才慌了神, 只急切安抚道:“是我不好,我下次再也不会如此莽撞了,你别哭了。”
沈宜荏这才止住了眼泪,又与傅宏浚谈起了近日院里的细碎小事,只是话题却总不往傅宏浚的伤势上聊,傅宏浚心知肚明,也不戳穿沈宜荏的小心翼翼,只含笑望着她。
沈宜荏却他瞧得略有些羞赧,便嗔道:“我与你说话,你总盯着我做什么?”
傅宏浚方才眷恋万分地说道:“被那人打晕之前,我也有些后悔,只想着若是为了这一时之气被打死了,见不到你了可怎么办?”
沈宜荏见他不肯再称国公爷为父亲,心下也是一阵酸涩,国公爷将自己的夫君打成这幅惨样,沈宜荏不怨恨是不可能的,只是礼义孝悌在身,她也说不出什么对傅升不敬的话出来。
“国公爷也是冲动了些,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莫记恨他。”是以沈宜荏只得违心地劝导傅宏浚道。
而傅宏浚面上却现出了一丝隐忍怒火过后的扭曲表情,只听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当时我们从江南回来时,便不该心软,本以为沈氏死后,他也能有个父亲的派头,可没想到他竟然要将那个卑贱的女人扶正,要让那个女人在我母亲的灵牌前行妾室礼,他当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沈宜荏一叹,知晓傅宏浚是后悔回了镇国公府一事,如今诸多擎肘在身,她们也不能肆意行事。
“夫君,我去外间瞧瞧你的药好了没,你且在此等一等。”沈宜荏作为媳妇,听着傅宏浚满口的指责国公爷之语,她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得随意寻个理由避了出去。
而沈宜荏离开后,西边窗台上便立刻闪身进了一个身形消瘦的黑衣人,他只埋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静候床榻上主人的吩咐。
“大婚之日,备好全部人手,另派一行人去将圣上的踪迹寻出来。”傅宏浚冷声吩咐道。
“是。”那黑衣人恭敬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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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傅升将傅宏浚痛打一顿后,便力排众议与次月里的十五将妾室王氏扶正,本朝民风开放,妾室扶正之事也算是屡见不鲜,是以京城诸人虽在背后议论了一番镇国公,却也阻挡不了这桩喜事的如期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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