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风对陆云筝的喜爱是日积月累的深情,那段被刺杀的惨烈记忆忘了也就忘了,有他记着就够了。
如今时隔十年又被想起,于他而言,倒是意外之喜,好似两人感情里那唯一的一点点缺憾也被弥补上了。
……
等陆云筝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想起今儿还要去煜太妃那儿,她连忙起身,察觉到身上的不适,低头一看,雪白的肌肤上,满是深深浅浅的印子,看得人面红心跳。
昨晚不知怎么回事,谢长风兴头十足,把她翻来覆去地折腾,还逼着她喊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全然没了往日里的温柔,她恢复了儿时那点儿记忆就那么值得高兴?
思及昨晚的荒唐,陆云筝的面上泛起潮红,一旁服侍的白芷和青黛都微垂着头,当什么都没瞧见,自家娘娘面皮儿太薄,但凡她们露点儿思绪,怕都要被赶出去了。
听到太监的回禀,谢长风撑着头,轻笑出声,似乎可以从这只言片语中瞧见那匆忙逃避的身影。
……
“筝儿是有什么心事?”
煜太妃来自江南,生得精致,因着身子羸弱,更多了几分温婉娇弱,岁月的沉淀让她的气质愈发的优雅,沏茶的时候,美的好似一幅画。
陆云筝盯着看了半天,是真没瞧出她眉宇间有丝毫郁气,反而觉得十分豁达通透,这样的煜太妃,会因为胞弟重伤落下残疾而在一年不到的功夫就郁郁而终吗?
“筝儿?”
陆云筝回过神:“母妃。”
“我前阵子落水昏迷,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到了过去的事,还梦到了一些别的事。”在煜太妃温柔的目光中,陆云筝继续道:“皇上只当我做了场噩梦,我不知要不要告诉他。”
“那你可想说来我听听?”
陆云筝自是想的:“我梦到,十余年前,皇后曾救了宗鹤鸣一命,第二年,宗鹤鸣便中了武状元,第三年……”
“第三年,他便与小戟去了边关。”
陆云筝颔首,煜太妃口中的小戟是她的胞弟,孔戟,如今已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而宗鹤鸣,因着跟孔戟一同出生入死多年的情谊和不凡的身手,已然成了孔戟的心腹。
而就是这个宗鹤鸣,为了心爱的女子,不惜对自己多年的兄弟挥刀,将孔戟的左膀右臂尽数毒倒,还亲手废了孔戟一条腿,让他不得不交出兵权,也因此让谢长风失去了最大的倚仗。
煜太妃沉吟片刻,道:“此事就交由我来,可好?”
陆云筝松了口气:“那是最好不过了,谢母妃!”
不论宗鹤鸣到底是不是吕家的派系,此刻心里又是否已经对孔戟起了谋害之心,他镇守边疆十余年的功劳是实打实的,他跟孔戟十余年的兄弟情也是做不得假。
如今孔戟和宗鹤鸣远在边关,鞭长莫及,让煜太妃这个当姐姐的去沟通远比让谢长风这个当皇帝的侄子更恰当,也更能让孔戟信任。
毕竟孔戟是煜太妃一手教养长大,又一同在皇宫这个吃人的地方生存下来的,两人的感情远非寻常姐弟能比。
陆云筝能想到的,煜太妃自然更能想到,她道:“往后若有烦心事,不便告诉皇上,你就来找我,不要闷在心里,瞧你都清瘦了。”
陆云筝自是笑着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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