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事务繁多,慕容笙初掌权柄,正是收服人心的好时候,因此他正领着严子楠在军营好好混脸熟,这段时间的清早,必定是不在大将军府的。
齐诏起的迟些,出来见客,自是衣冠齐整,端正素雅。
他近来精神状态好些,不再像从前一样觉得倦怠,覆依以部分鲛人骨入药,试他身子的接受程度,纵使正在调药阶段,也能够明显觉出好转来。
“赵老将军。”
再次见面,男人风姿卓然,眉眼含笑,自有一股子说不出的矜贵之风。
他穿着一身素雅的藏青色长袍,头发悉数束起,以精巧的玉冠固定,衣衫之上并没有什么装饰,瞧着倒像是哪家的儒雅书生。
赵老将军作了一揖,抬起头来,目光审视,“先生高才,若非先生提前示警,青龙门怕是要失守,蔡家坳也难逃一劫。”
齐诏微微一笑,坐于席间,将手边棋盘收起,棋子一个个拾掇好,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赵老将军,请——”
底下人奉上茶水,规矩到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很快就退了出去。
赵老将军看了一眼,意味不明的开口:“先生这处的人,可真是训练有素。”
齐诏拢了衣袖,含着笑道:“嗯……毕竟是挑出来侍奉七皇子的,势必不能有差错才对。”
把这人对他的尖锐转到慕容笙身上,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毕竟倚着慕容笙的身份,再多一倍的人侍奉,也是合规合矩,叫人挑不出毛病来的。
赵老将军默了默,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先生莫怪,我接到消息,那夜从青龙门混进来了一批人,曾入过大将军府。”
齐诏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挑了挑眉,抬眼望过去,含着笑等接下来的话。
四周气氛凝滞,虽说不上多沉重,但着实也是不大欢快的。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赵老将军就没了再藏着掖着的意思,干脆一口气倒出来,“在七皇子领兵守南正门的那一夜,古襄的那些人曾翻进这座院子,来寻先生,可对?”
眼见齐诏眼睫微颤,神色似有凝滞,赵老将军松了口气,像是给自己找回些自信来一般,紧紧盯着齐诏,“所以先生,我们过往,是不是见过?”
齐诏抿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的拨弄着盖子,停滞片刻之后,方才抬起头来,浅浅叹了口气。
“赵老将军。”
他微微眯眼,似是喟叹,又仿佛还有其他旁的什么,“我是齐诏,往后也只是齐诏,您放心,也不必揪着我不放,我不会做任何有损浮图的事情,更不会做任何有损七皇子的事情。”
浮图是一座非常有包容性的城,几国人皆在于此,并不曾受到任何歧视和偏见,齐诏挑着眉尾,悠悠然道:“我只是个普通人,赵老将军,浮图城虽为我天朝边境,可这里生活着不少古襄和苗域的人,赵老将军总不至于一个个驱赶出去吧?”
他抬了手,修长的手指附在精致的青花瓷盏上,语调淡薄,“既然浮图可以包容这么多人,那怎么……就不能包容我呢?”
赵老将军蓦然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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