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患者的前缀“疑似”被去掉,两位的确是埃博拉感染者,后来的四号床病患情况已经发展到了最后一步。
在埃博拉病毒进入他的体内时,它们迅速复制繁殖成数以千万计的个体,血液逐渐变得粘稠,病毒攻击人体内的脏器,结缔组织被侵蚀,一步步瓦解着脆弱的人体。
患者的高热已经被降了下来,让他的大脑暂时保持了安全。
这种情况下,反而更残忍了些,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彻骨的疼痛,眼内浑浊的血液淹没了他的眼球,整个世界都是血色的,他无法动弹,却在痛苦中艰难地呼吸。
曹队长的话还在继续:“通过尿液情况,基本可以判断患者肾脏衰竭,本地没有透析设备,基本没有存活可能。即便你再献一次血,暂时缓解他的出血症状,也没有用了。”
“透析设备也已经在运输中了,只要还有机会我都想去争取,我可以保证献血后依旧能支撑自己继续工作。”
曹队长第一次发现温涟的执着,她的眼睛因疲劳微眯,接连几天心神绷紧让她的眼底染上乌青,库房里不合身的白大褂显得她格外瘦削,只有背脊坚持挺得笔直。
他退让了一步。
“我同意你的请求,尽力而为,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当晚,除隔离人员外,南穗带着其他医生前往市区,和国内视频连线。
几位援助埃博拉疫情一线的老前辈向他们描述过他们曾经经历过的惨烈状况。
“患者死前爆发严重痉挛,双眼翻白,手脚高频次抽搐,脑部区域被摧毁,和行尸没什么区别。”
有许多支援过一线的医护人员留下了心理障碍。
曹队长并没有忘记,温涟还是一名刚康复的双相患者,他担忧地看向坐在首位的女医者,害怕她将责任担在自己身上,最后因为没达到预期结果而精神崩溃。
C城医院领导坐在办公室里,望着视频另一端的医护人员,神情严肃。
“突发埃博拉是不可预料事件,保护好自己,大家都在医院等你们安全回来。”
没有人说出一定要做到什么,那份职责是刻在每个人心中的,他们在违抗人类求生的本能,站在这片灼热的土地上,尽力而为。
这次短暂的会议没有持续太久,新派遣的五支医疗队正在来的路上,需要的医疗器械和防护所需的口罩手套都在尽快调配。
南穗一回到达斯贝市立医院,一刻都没有休息,做好全套防护后分别去看了两个病患。
纪琳娜的情况暂时稳定,南穗及时遏制了继发的细菌感染,还没有发展到大出血状态。
她终于缓了一口气,每天都在连轴转,的确精神上有些疲累,可她不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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