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还有一堆培训要参加,排第一位的就是语言紧急培训, 放在每天晚上。N国本地是法语和斯瓦希里语混用, 又有很多地方化表达方式, 语言关不过完全不能和本地人沟通。
医疗队队长姓曹,是外科的主任医师,也是这次医疗队里资历最老的一个。
当然, 大家学斯语都学得极为痛苦,偏门的小语种教材都很难找,明明和英语一样的二十四个字母, 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两套体系,队友们都笑称培训班是“大龄青年艰难复建现场”。
今天又是一片艰难学习的现场,医生们唉声叹气地翻着字典,努力模仿着发音。有法语基础的只用学斯语, 两门都不会的恨不得把时间掰开来学语言。
“温医生今天没来?还有个文献翻译抓不太准, 想问问她来着。”
曹队长还在抄写医疗术语对照表, 听着有人开口问温涟的去向, 淡淡开口:“温医生请假了,有要紧事。本来她应该可以算结业了, 也不用每天都来。”
或许是年轻, 温涟学习的速度尤其快, 原先又有点基础,连医院请来的斯语老师都夸了好几次, 说她大学不走语言这条路真是可惜了。
方才提问的是一名妇产科医生,他总觉得有些奇怪:“温医生之前生病了都没请假,什么事能绊住她来上课的心……”
正说着有三声敲门声响起, 再是门被推开,脚步声不紧不慢,走进房间里。
来人熟稔地坐到最前排的桌椅上,从包里掏出厚重的斯语字典,很快进入了学习状态。
正是他们谈论到的南穗。
她察觉到一旁注视的目光,有些疑惑地看着名叫王振的妇产科医生,她今天也不确定能不能按时赶到,干脆提前请好了假,只是这眼神有点奇怪。
曹队长抬头问了一句:“事情顺利吗?”
“有点波折,结果很好,谢谢您的关心。”
南穗比了个OK的手势,扬起一个明艳的笑容。
王振来回扫了几眼,更搞不清他们的一问一答,索性问了出来:“你们怎么说话跟对暗号似的?温医生是有什么事啊,解决不了记得找我们帮忙,都是同事有什么不好说的?”
“不是什么大事,去法庭离了个婚。”
比预期结束得早,乔青言失魂落魄的,也没闹出什么岔子。南穗找的律师也是顶尖的,财产分割一点没让步,乔青言作为过错方本身就在劣势,最后是当庭宣判了准予离婚。
只是最后询问被告是否同意的时候,他沉默了很久,等到接近超过时间,最终才艰难地吐出“同意”两个字。
曹队长很清楚温涟请假的原因,乔青言本身就是外科的,最近名声远扬,上头也下放了处分结果,估计他作为医师的路也就只能走到这里。
曹队长更吃惊的,是眼前清瘦的年轻女医生行动迅速,思虑周全,一点看不出双相患者的经历,还是几个月前刚诊断出的双相。
他最开始是反对温涟加入医疗队的,心理素质不过关,在援非过程中很容易出问题,即便有合格的测评结果,也不能完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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