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旋即,她猛地面色一白,难耐不适的身体仿佛从半空跌落,整个人霎时清醒。神情中带着猝不及防以及惊愕慌乱,心跳亦快得像要跳出胸膛,背对站着的身子更是紧绷得似一碰就要断开一般。
抚握着她后颈的大手还是那般温热,可她却仿佛是被冰冷的冷血动物缠绕住猛地打了个寒颤,亦仓惶间欲要挣脱。
可还未来得及起身便眼前一花,下一瞬,人已如待宰的羔羊般被制住了手脚仰躺在床上。
“妤儿想躲到哪儿去。”
缪靳几乎未在她面前真正用此种冰冷带着残忍的语气与她说过话,他虽曾言语威吓,可他自己知道那不过都是为了逼她就范扯的幌子,他从未曾真正用冷酷的手段对她做什么。
可现下,他几欲被焚天的怒火冲毁理智。浓浓的帝王威势头一次不在她面前收敛,带着震怒的质问如海啸般将床榻上的女子围在其中。殿中候立的宫人不知发生了何事,却被他凌厉煞气的威压逼得瑟缩跪地,抖如筛糠。
“妤儿还没回答朕,催吐的目的何在,你想要做什么?”
只需一眼便令得人从心底感到恐惧,这便是帝王的威势吗?
纪妤童直到此刻方知从前他再是严厉冷酷对待自己时,都是有所保留的。缓过突发的慌乱后她已经冷静下来,可对上他看过来时赤红中带着残暴恨意的眼神时,后背却蓦地升起一股寒意,那冷意寒彻骨髓,又毛骨悚然。
可旋即她又释然了。
“我能躲到哪儿去,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孕吐罢了,我能有何目的?”
可她脸上敷衍嘲讽的神情却无一不在告诉他,她在说谎。
她的真正目的为何,缪靳已然心知肚明。可却仍是明知故问,自虐般要听她亲口说。
“好,那妤儿,你来告诉朕,今日你险些摔倒,当真是,不小心的吗?”
纪妤童看着他极力压抑怒焰的黑眸,倏地笑了:“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真无心?假有意?那我来告诉你,我确实是无意的。”
纪妤童没有说谎,她今日确实是无心之举。便是她真打算要做什么也不会当着他的面,给他窥破她目的从而阻挠的机会,亦不会牵连无辜。
可她脸上那无所谓的表情却叫缪靳如何都无法相信她是无心奔着那架角摔去的,再联想她初闻有孕时极其强烈的排斥厌恶,他便再难克制胸中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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