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稀里糊涂的承人之好,不如明明白白哪怕真相是坏的。
她实在受不了自己跟傻子一样被人护着,瞒着,每日每夜的忐忑与焦虑,她是要问清缘由的。
“不为什么,你是月宁,足够了。”
裴淮想含糊其辞,月宁抬手挡住他的唇。
目光有些防备。
“你是不是...心里有人。”
“我跟她长得很像,她去哪了,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裴淮掌心贴在她肩膀,轻轻合上眼睛,“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个姑娘,我做错了事,让她难过,生气,不论如何都不肯原谅我。
我以为我完了,可一睁眼,我看见了梦里的姑娘,月宁,你若问我心里有谁,不管你信不信,从始至终,都是你。
只有你。”
“梦里的她..我为什么不肯原谅你。”
“是我不好,是我太坏了。”裴淮声音逐渐低沉,低的连情绪都跟着沉落。
“那你往后会对我好些吗?”月宁捧着他的脸,杏眼弯弯,沁着淡淡的水光。
裴淮心头一软,将人拢在怀中,几乎要嵌进骨里。
右手从枕下摸出一柄匕首,慢慢打开月宁紧攥的小手,将匕首放在她掌心,又从外包着合上。
冰冷的铁器让月宁怔了下。
雕着兰纹的刀柄镶着两颗宝石,刀鞘上面是缠枝花纹。
裴淮拔出匕首,握着她手腕举到半空。
刀刃光滑如镜,薄刃锋利到吹毛可断。
冷冷寒光投映出两人的面庞,月宁蹙眉,余光扫到裴淮肃穆的眼神,不由打了个寒颤。
“若我欺负你,你便用这把匕首杀了我。”
月宁手一松,匕首险些掉落,裴淮不慌不忙合上刀鞘,继而重新放回枕头下。
前世有多少次,他想拿出匕首径直捅死自己,手臂上的每一道疤痕是他犹豫过后的证据。
他有阿念,不敢死。
连解脱都不能够。
若这一回他还要惹她生气,离开,不若死了算了,省却往后余生的折磨。
月宁贴在他胸口,半晌无言。
扬州的花朝节,城中女子多半盛装打扮,烧香祝祷后便三五成群,约着去踏青赏花,或是曲水流觞,弹琴鉴诗,街头巷尾可见许多头戴鲜花的女子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今日成国公府设宴,为的是寻回走散多年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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