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到眼前,端量了半晌,忽然嗤了声,沁出奇怪的笑。
月宁是被人掐醒的。
快要窒息的时候那人逗猫儿一样松开手。
裴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圆领锦袍下的身体冰的没有一丝热乎气,整个人像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样。
他的手沿着脖颈贴到月宁脸颊,修长的手指如蛇一般带着黏腻的冷意滑过她温热的面庞,游移到下颌处,他唇角微凛。
“二公子,雪禾在。”月宁瞬间想去他对自己做过的事,小脸登时惨白一片。
裴淮瞥了眼:“那又如何?”
月宁咽了咽嗓子,往衾被中沉了些许。
她怀疑,裴淮同她一样,是重生回来的。
那眼神,阴鸷的像是要千刀万剐了她似的。
可,又好像不是。
她分不清,又急于去分清,是以脑中混乱焦灼。
“你只见过我一面,为何选我做通房。”
裴淮凝着她的眼睛,幽深的瞳孔闪出不易察觉的讥讽。
“还能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同你上床。”
话音刚落,他埋头伏进温软。
第四章 宽衣
月宁视线始终望着对面床上向内睡着的雪禾,半点都不敢出声。
她脑子里想的是昔日旧时。
侯府年夜宴后,众人邀着同去兰雪堂赏雪,夜里的兰雪堂,重重灯火悬在屋檐,高枝,将那一路的积雪映得璀璨生动。
那夜很冷,天上又飘着雪片,月宁搓着被冻红的手,方要贴到脸上。
手掌被裴淮捉去,他看她的时候,脸颊也浮起羞涩,月宁低头往回抽手,却被他塞了个手炉。
“你拿着,等赏完雪,再悄悄还我。”
随即,他高兴的背转过身,双手负在身后,连脚步都变得异常轻快。
月宁像揣着巨大的秘密,没人知道那夜的手炉,曾温暖了她为数不多的余生。
意识从回忆中剥离。
裴淮起身来,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存心看她咬唇忍着哭泣的狼狈模样。
月宁低着头,赤着脚走下床,把衣裳捡起来抱在怀里。
僵麻的身子疼的直不起腰,她背对着裴淮穿好衣服,又拂去腮边的泪珠,这才转过头来。
“你为什么...”她声音颤的带下眼泪,吸了吸鼻子继续问:“非得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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