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这个先生品行不佳,那个先生学术不如新来的。
听着许贵妃的和声细语,永宣帝在心头冷冷嗤笑辩驳,面上却要表现出不在意:“母妃觉得好自然好,横竖向谁学都是学。”
或许永宣帝当时的演技过于稚嫩,许贵妃一眼看出他心头的不痛快,微微笑着同他说:“还有两刻钟蒋刺史就要出发去边州了,到底教了你一场,你去送送吧,本宫会同你父皇讲的。”
永宣帝一愣,面上露出些能再见蒋博的喜悦。他向许贵妃道谢,又想着不能空手过去,就提了许贵妃那盒糕点,匆匆向宫外赶去。
他到京城郊区的柳亭时,离官方文书规定的出发时间只剩下半刻钟不到。
看见蒋博对他露出终于等到的笑容,永宣帝到底没绷住,眼底露出些许悲伤和迷茫。
离别从此难见的悲伤,孤身环伺陌生的迷茫。
蒋博向他作了一揖:“殿下,时间紧急,不及细说,但万要忍耐,微臣相信您。”
落到如此境地,蒋博的笑依旧让人如沐春风,话语依旧有鼓慰人心的力量。
正是这样的蒋博,让永宣帝撑过了孝安太后薨逝后的那一段黑暗时光。
永宣帝郑重点头,目送蒋博的马车远去,然后才想起来:自己带的糕点没送出去。
正懊恼着,转头就对上一双葡萄般黑亮的滴溜双眼。
是蒋博夫人身侧的蒋乔。
“殿下哥哥,这盒子里有甜香。”因着刚刚行过礼,蒋乔知道面前长得好看的哥哥叫殿下,此时指着永宣帝手里的盒子,声音稚软。
蒋乔眨着眼,有些怕生,但盒子里的糕点实在太香了!
小小的蒋乔没忍住,软软开了口。
小姑娘生得粉雕玉琢,人见人爱,一脸想吃糕点的期盼与不谙世事的天真。
宫里的孩子,从记事起,就不会有这样的天真了。
这样想着,永宣帝心头柔软,忍不住对蒋乔心生喜欢。
他止住想要告罪的蒋博夫人,亲手打开盒子递了一块翡翠枣泥糕给蒋乔。
见蒋乔吃得认真,嘴角沾了些翠色碎屑也浑然不觉,永宣帝便忍不住笑起来:“这一盒都给你吧。”
蒋乔捧着那块糕点,高高兴兴地向永宣帝道谢,再欢欢喜喜地随着娘亲回家。
永宣帝想起小姑娘弯弯带笑的眉眼,心情终于彻底舒展。
他还记得这事,加之蒋博曾经是他的恩师,于是特意为蒋乔送了一盘翡翠枣泥糕。可是瞧着反应,就知道蒋乔早不记得了。
但看画,便知蒋乔一路经历丧父丧母、寄人篱下的曲折苦难,仍是保留着那份难得的天真娇憨。
严嬷嬷在旁说道:“蒋秀女算是守规矩,礼仪也不曾出错。只是到底不算稳重,心眼也不多,那晚可是被吓坏了。”美人惊慌失措地落泪,让严嬷嬷记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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