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时雍想了想,没否认。
尽管她也不知道七月十四晚上发生了什么,但她确实是那天晚上死在诏狱,然后附身到阿拾身上的。
宋长贵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最后只是一叹。
“万般皆是命。回头买些香蜡纸钱烧了,尽个心意就是。”
时雍嗯一声,“一家九口都是被毒蛇咬死的?”
“张芸儿是。”宋长贵皱皱眉头,“其余八人,我也在犯难。”
宋长贵搓了搓自己的脖子,莫名焦灼和烦闷。
他办差多年,这般难控心绪还是第一次。
天没亮,他就去了水洗巷张家。
张家门窗紧闭,满是令人烦躁不安的臭味。
不是血腥,不是尸臭,但比任何一种气味都让他心慌。
除了张芸儿死在自家闺房,其余张家八口人,都在堂屋里,姿势不同,或坐或躺,身体奇异地僵硬着,身上青紫肿涨,面黑光肿,有浓稠的青黄粘液从七窍淌出,表情如出一辙——双眼瞪大,神情惊恐。
张捕头也不例外。
他的尸体坐在一张圆椅上,表情恐惧,绝望。
连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便死去。
宋长贵当时产生了一种荒唐的想法。
这不是被杀,是见鬼。
要不然怎么会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死者也没有一点挣扎?
宋长贵想了半天,突然有点乏力焦渴,声音低了许多,“从目前来看,张家九口死状一致,确是死于蛇毒。但除了张芸儿,其余八人身上都没有发现啮齿印,也没有外伤。”
但凡蛇咬,定有伤口。
有伤,毒液才能入得人体,致人死亡。
“这事透着蹊跷。”宋长贵说着唏嘘,“老张一家,死得太惨了。”
张来富是顺天府衙的老捕快了。同僚一场,死得这么不明不白,难免会有兔死狐悲之感。
时雍看着麻布袋里的死蛇,个头比一般的毒蛇大了许多,形态丑陋、妖异,好像天生就带着某种邪性。
“有人见过这种蛇吗?”
她回头。
胥吏房见鬼般安静。
只是摇头,没有声音。
周明生凑过来,把时雍拉离三尺。
“你别看了。看到它我身上就发怵——”
话音未落,门从外面推开了,
带着一阵凉风,沉重的脚步由远及近。
“沈头回来了。”
时雍瞅一眼布袋里僵硬的死蛇,和宋长贵一起站起来。
捕头沈灏走在前面,两个同行的衙役捉了一个青衣小帽仆役打扮的年轻男子,一路哭天抢地地喊冤。
“周大头,把供招房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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