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解颐跟随路随抵达目的地时,有些意外。
她不明白路随为什么带他来Live House,但她也捺住好奇心暂且忍住发问,一起往里走。
这是他们常来的那个Live House,今晚没有演出。
裴解颐第一次见到这里安静无人的模样,很是空荡荡,平时有多躁动、热闹、喧嚣,越反衬得现在有多寂寞、寥落、孤单。
灯光就打了两束,一束在舞台下,对准仅有的一张桌子和椅子;一束在舞台上,对准仅有的一支立麦。
路随落座那张桌子前的椅子,示意裴解颐上舞台:“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想听姐姐唱一首歌。”
裴解颐半信半疑:“真的就这?”
路随点头:“嗯,真的就这。”
裴解颐轻蹙眉:“我是演员,不是歌手。”
路随轻笑:“照你这说法,难道我得要求你在舞台上演一段戏?”
裴解颐想翻白眼:“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歌手,唱得不好听。”
“‘无条件满足’,”路随提醒她今天的录制主题,勾唇,“跨年晚会不都唱得好好的,现在姐姐是跟我装没自信?”
行吧,裴解颐耸耸肩:“你想听什么?”
“催眠曲?”裴解颐抛出个老梗。 殪崋
路随笑了笑,乌漆的瞳仁清澈又明亮:“都行。你想唱什么就唱什么。姐姐唱什么我都喜欢听。”
裴解颐走上舞台,发现原来灯光照不到暗处,有乐队,看来是要为她现场伴奏,倒是整得跟个小型演唱会似的,而唯一的观众是路随。
原本毫无灵感的裴解颐,此时脑海中忽然冒出一首想要唱的曲目。
她走过去告诉乐队老师,随即回到舞台中央的立麦前,工作人员帮她调整了立麦的高度后重新退到暗处。
乐队的伴奏缓缓响起。
裴解颐低垂眼眸,徐徐开口。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因为看见蜷缩的猫在码头望着远方,海浪拍打在岸上,一阵又一阵倾塌,希望那些过往都消失,不再回望。”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是因为生日的那天杏花又开放,阳光灿烂树荫下,落花已沉睡安详,是否我也能化作尘土,不再流浪。”
“仍放抽屉里过期的糖,迷路的单车被留在回家路上,还有海边抛废弃的避风港,全都提醒我和他们一样。”
“昨夜和今天的画面不断浮现,明天渴望能不能有新的改变,不能沮丧,我知道啊,可是啊……”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身边一切都像在问我过得好不好,泪不能停止地流,流进心底的荒漠,这颗心中的模样,早空如一具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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