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称呼十几年未曾叫过后,再要喊一声就觉得有种浑身上下都不对劲的尴尬。
喂鱼的江爷爷倒是没想到有人会开自己的门,他自认为和老伴回到杭州后,也没有人会来找自己。
于是他微微皱眉,抬起了头,看到面前几步开外的人时,先是一愣,后是一惊,最后大怒:“你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我这里不欢迎你!给我滚出去!”
江樾也是一愣。他来之前设想过很多种自己来后爷爷的反应,但从来没想到一来就是不由分说一通怒骂。
这脾气,过了十几年也不曾变过。但他有求于人,忍了下来,摘掉帽子,斟酌片刻叫了一声:“江老——”
称呼才出口,江爷爷怒气更盛,拿在手中喂鱼的陶瓷碗向着江樾就是一扔。江樾眼疾手快的一躲,鱼碗砸在他原先站的位置前方,啪的一声,碎成了好几块,那些鱼食也掉了一地,还有好些掉在了江樾身上。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叫我江老的!”江爷爷气的扶住了鱼缸,手指头怒气冲冲的指着江樾,然后指指门口,“给我滚出去!滚!”
屋里头的人听到声音,连忙快步走了出来,奶奶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国梁,外头是出了什么事?”声音含着急切,但依旧温婉,带着江南女子吴侬软语的味道,“是谁来了——”看到院子里的陌生男子时,江奶奶话一停,眼神在男子脸上打量了好一会,才不确定道,“樾樾?”
见奶奶出来,江樾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情况,他根本没法将来意说出来,现在奶奶来了,有个调剂的人总归好一点。
他点点头,笑了笑,有些生疏:“奶奶,是我。”
江爷爷站在一旁,气的胸口起伏,被奶奶瞥了一眼,强忍着没有继续发作。
“你怎么会想着过来呢?”江奶奶也客气的笑笑,“家里也没什么人,进来坐吧,喝点茶。”
江樾一想,点头:“行。”
结果话才落下,旁边一个扫帚突然间就向他横扫了过来,毫不顾忌的打在他肩上、背上、手上,力道很重,落下的时候火辣辣的疼。
“还喝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干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倒是知道来找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不是说要断了关系,何不就断的干干净净!”江爷爷气的指尖发颤,一个劲的往江樾肩头打去。
江樾皱起眉,又不能还手,只能往后躲,直到被江爷爷一扫帚打到院子门外,江爷爷才停了下来,将门梢反锁,扔了扫把。
江爷爷气势汹汹,旁边的江奶奶也没有上去拦着,在一直焦急的说着:“国梁,你干什么呢?不来的时候你又想,来了你又往外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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