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就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是他的依靠。就像一个人经过漫长的沼泽地,终于出现在阳光下,踩在大地上,每一步都能走得结结实实,稳稳当当。
他走快两步,跟上陆清池,轻声攀谈起来。
沈家,沈母正在阳台上晾衣服,她擦了擦手,从沈父手里把手机接过来。
“晓晓呀,打电话有什么事?”
“妈妈,我想问你,沈俏小的时候,你们带她来这边玩过吗?”
“你说俏俏?没有吧。你也知道,我跟你爸开的那个店离不开人,一年365天都得守着,哪有空带她出去玩。”
“一次都没有吗?也许不是跟你们,她自己跟亲戚朋友出来,或者学校的老师,同学?”
沈母听见她煞有介事的样子,抱着手臂仔细回忆了沈俏的学生生涯,才说:“应该是没有,俏俏这个孩子,从小就没离开过我们身边,上大学才第一次坐火车出远门。”
这样一来,小女孩是沈俏的可能性愈发趋近于零。
苏晓晓应声知道了,顺便说自己今天回家吃晚饭,这才挂了电话。
她进了包间,把沈母的话原样转达,和许斯文一起沉默地坐着。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在人生的重要节点上,容不得一点错误。她生了孩子却没有养他,才会让他遇上这种倒了八辈子霉也遇不上的亲爹后妈,才会有后面这一系列的遭遇。
说到底,苏晓晓叹口气,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她起码要承担一半的责任。
没有人说话,房间里的空气都萎靡起来。
陆清池打破了这种沉闷的气氛,他指着窗外:“看,下雪了。”
苏晓晓回神,偏了头去看,真的下雪了。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次场雪,雪花大的像漫天飞舞的纸片,一片片落在人的心头,有些闷闷地,喘不过气来。
陆清池话锋一转:“既然下雪了,这几个茶杯不合适,换掉吧。”他叫来服务员。
桌面上一套釉下彩的玲珑杯被收走,换上几个汝窑墨彩的杯子。
苏晓晓看着服务员动作,慢腾腾地转着大脑,从养生之道想到艺术审美,始终没有半点思路。
苏晓晓:“我不是很懂,你刚才说的这两件事,下雪,和茶杯,有什么关系?”
陆清池用手捏着杯子,扯了一下嘴角,重复她的话:“是啊,有什么关系。你所想的事情,跟你自己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苏晓晓哑然,倒是忘了陆家人最擅长讲寓言故事。
陆清池又说:“不要总是大包大揽,你的脖子再漂亮,也没有结实到能承担那么多不属于你的责任。”
苏晓晓不自觉伸出手去摸了摸后颈,确实,怪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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