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的城市冬日里并不是很冷,室内却开着二十五度的暖气,腿上的被子也让蓝宝石结结实实的压住。
蒋近琛慢慢走进来,先是跟叶妈妈打了声招呼,这才对江桐说,“江哥,六哥刚拆了纱布,已经能看见了,他很高兴,一直在笑,还说看的很清楚。”
江桐牵扯起嘴角笑了笑,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咳嗽。他弓着背,掌心捂住口鼻咳了好几声才缓过,轻声说:“那就好,这些年我没怎么用过电子产品,视力还是很好的。”
蒋近琛应声,又说:“六哥睁眼就在看手上的戒指,他很喜欢。”
江桐还是笑,伸手搭在蓝宝石的头上摸了摸,并不言语。他知道,那枚戒指对齐阁而言完全没有任何记忆,齐阁喜欢,大概因为那天晚上他说过的话。
就当作是一场梦吧,齐阁早晚会把那枚戒指摘下来,虽然可惜,但他也没有什么怨言了,至少他的眼睛会一直在齐阁身上,还真是应了齐阁的心愿。
眼见江桐不言,蒋近琛也知道不该继续留下来,他向江桐告别,转身离开。
被关上的门发出轻微的声响,江桐呆呆的坐在病床上,掌心有一搭没一搭的磨蹭着蓝宝石的脑袋。
得知齐阁无恙他是高兴的,却也带走了他仅剩的念想,这半个月的治疗真的很苦,他竟又有些想放弃了。
“桐桐。”
一声轻唤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江桐顺着声音转过头来,向叶妈妈伸手,“我想再喝点汤,很暖。”
叶妈妈哽咽着说好,将汤碗交在江桐手上,“慢些喝,还有很多,不着急。”
“阿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放了这么些药竟然还是甜的,喝再多都不够的。”
江桐轻声细语的安慰,他知道这半个月来不只是他一个人在熬,还有陪在他身边的人。
便是失了有关齐阁的念想,他也不该负了叶妈妈的一片真心。
其实这半个月他都在想,如果他是叶家的孩子就好了,哪怕有这样的病,他也会过的很好,很幸福。
只可惜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如果,他的命运从出生起就安排好了,管他如何挣扎都是徒劳一场。
现在他学会了认命,安安静静的躺在这儿,听医生的话一步一步的治疗,直到死亡降临。
或许很漫长,很难熬,既然挣脱不开,那便坦然去接受吧。
同样躺在病床上的齐阁此刻在努力放松入睡,或许是兴奋了些许,他酝酿了好久才能睡下,可什么都没有发生,莫说梦见那个男人,就是一个梦的片段都不曾有过,这让醒来后的齐阁倍感失望。
他来到窗前,拉开窗帘迎向目光,很刺眼,有些疼,他却没有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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