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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茫的大地,纯净的雪光映着深沉的黑,他的气场与这严酷冰冷的环境是如此相似,让她瞬间想到了站在露台上眺望雪地的野兽,阴沉,暴虐,内心充满孤独的野兽。

她又想到了昨天晚上他的话,如果姚思睦只是三木,能抵得住这个诱惑吗?

三木也许会梦想自己会成为贝儿,会梦想在万物枯寂的城堡,自己是攀援而上,探入露台的那朵鲜艳的玫瑰花。

可姚思睦知道,野兽的本质是温柔优雅的王子,而他,有着比野兽更为凶残暴虐的本质。

她无声地踩着雪,站在他身后说道:“你嫌吵的话,有个清静的地方,要去吗?”

周严果的目光仍留在远处的森林,没有任何表示。

姚思睦进屋收拾出一个小包,从后院牵来两匹黑马,手腕照旧缠着两根缰绳,周严果这才转身,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

他的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擒住她的手腕,将缠住的一根缰绳解下来。

两匹马一前一后,沿着结着薄冰的河岸,悠闲地前行。

马蹄踩着浅浅的河水过河,钻进寂静的林子,松枝上的雪不时擦过肩膀簌簌抖落。

出了林子,进入一个山谷,平地上出现一个覆着雪的毡包。

姚思睦在毡包前下马,铲开门前的积雪,掀开厚重的门帘钻了进去。

周严果弯腰进来,将里面的器物一眼览尽,一张矮榻,一个炉子,水壶等厨具,角落里堆着干柴。

姚思睦把小包里的织毯展开,铺在榻上,才去抱来干柴,蹲在炉子前生火。

周严果在她铺好的毯子上坐下,目光扫过榻上厚厚的积灰,又落在她单薄的后背,“你从小就做这些事?”

“嗯,骑马,带着狗追野兔狐狸,戈壁里寻找绿洲,趴在沙子上躲沙尘暴,城里人流行的极限生存就是我的日常生活。”姚思睦说着拿起竹筒,朝炉口轻轻吹了几下,又接着说,“我以为所有小孩都是过着这种生活,跟我一样长大的。”

“呵!见过世面后,发现只有你是这么长大的。”

姚思睦装作没听见他的嘲讽,也没有为此难受,这都是事实。

当她回到城里,才知道别人家的小孩喝的是自来水,出行是乘公交地铁,菜是石油液化气炒出来的,洗澡水拧个开关就喷洒出来。

他们在温室里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学习。

可即便如此,却永远考不过在马背上翻跟斗,在雪地里打滚,在沙漠里骑骆驼的她。

同学意识到她是那么的不同,不同到她的一切都可以拿来讨论,一个星期洗一次澡,妈妈大开大合的剪刀下的发型,穿着路边摊最便宜却不合身的衣服。

她不认识游戏机,叫不出零食的名称,更不认识那些五花八门的明星。

事实上,她家的收入并没有拮据到那种程度,只是那就是他们一家的生活,父亲为了拿到牛羊的病菌样本,从她出生起,一家人就随着牧民的迁徙而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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