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还是不算撒谎。
两人踩着雪往回走到独木桥前,姚思睦捡起树枝,她犹豫了一瞬说道,“亚森大叔不是我舅舅,只是小时候住过他家。”
周严果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踩上圆木,三两步又跨到了对岸。
在见到亚森那个小儿子第一眼就知道了,青年目光里炽烈的感情可不是表弟看表姐的感情。
更何况她的相貌找不出一丝异族风情,真舅舅假舅舅头一天他就知道了。
正是如此,他转过身,隔着河对她警告道:“这世上我最看不起两种人,小人和骗子,后者比前者更甚。”
姚思睦怔怔地站在原地,流水淙淙,雪白得刺眼,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骗子和小人,她两者兼之。
可谁他妈管他看不看得起——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她都会这么想。
问题就在这里,想归想,一点用都没有,她是那个得到一篮子鲜花,却会为一个臭鸡蛋而想不开的人。
也就是人们说的钻牛角尖。
她拄着树枝过了河,手机响起新邮件提示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发的。
为了安全,她对外联络的邮箱停用了三个月,还会收到邮件的是她跟贺君霖的专用邮箱。
谈恋爱时,什么都要二人世界,所以他们也一人注册了一个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邮箱。
然而,他们却一直是三个人。
她摸出手机,内容只有一句话:睦睦,今天我跟她说清楚了,删了她的联系方式,我不会再见她了。
姚思睦把手机揣回口袋,扔开树枝,心神恍惚地看向传来说话声的木屋。
任棠已经到了,一下马就进屋躺了半小时才缓过来。
亚森和木江抓了只肥羊宰了,亚森的妻子给烤羊的大坑生起火。
四个客人站在院子里,表情新奇地围着熟练解剖全羊的亚森父子。
木江抱来一捆树枝,父子默契地架起整只羊。
“三木!”任棠眼尖地看到她,冲她招手,“快来!今天是不是能吃到这只羊了?”
姚思睦翻过栅栏,笑着说道:“你要吃烤全羊,只有这里吃得到。”
说完她端起桌上剔下来的羊肉,放回屋里。亚森妻子生完火就把肉切成块,串到铁签上。
天渐渐黑下来,院子里的炭火蹿起蓝色的火焰,肉在木江的手里翻转,滋滋冒油。
众人围着炉子,抱着啤酒,垂涎三尺地盯着烤肉。
木江把烤好的肉放盘子里,姚思睦刚端过来就一抢而空,根本没人再顾忌身份地位假客套。
她看了一圈,周严果不在外面,大概在屋子里躲清静。她从盘子里抓了把烤肉,才给他们把剩下的羊肉端去,又拿了铁盘装着克扣下来的烤肉去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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