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夫妻将任棠放到煤烧得正旺的锅炉旁,脱下他透着潮气的衣服,换上一件干爽的秋衣。
周严果朝里间低矮的门看去,刚才那个姑娘又出来了,还抱着两床暄软的棉花被,单膝跪在地板上,温柔细致地替地任棠盖好。
她已经脱掉了军大衣和粉花花的棉袄棉裤,穿着一套不合身的男款灰底白条纹的运动服。
周严果光是看着她仿佛就闻到了泥土的芬芳气息。
这姑娘恐怕打生下来就没有走出过村头那条公路。
他又环顾这个十来平米用圆木搭成的小木屋,能坐的地方除了桌椅,就是墙边的那个铺着鲜艳织毯的木榻。
“坐这儿吧。”姑娘给任棠掖好被角站起身,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似的,指着铺着织毯的木榻说,“你们先喝杯奶茶暖暖身体,吃点东西了再带你们去房间休息。”
她说话间拿出三个瓷杯,提起煨在锅炉边的铜壶,朝杯子里倒进乳白色的奶茶,先递给西装笔挺的刘锡明,刘锡明迟疑着没接,目光先瞥向周严果,周严果微一点头,他才接过来。
姑娘就像没看见似的,或者看见了也没明白一行人是唯周严果马首是瞻的情形,仍憨然地把奶茶递给司机,最后才走到周严果面前,轻轻地将瓷杯放到他身旁,偏头对他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喝吧,喝完我再给你们加。”
她这一笑,右颊露出一个深深的梨涡,把刘锡明和司机看呆了,直到杯子烫手才仓促放桌上,刘锡明不失时机地看向老板,好奇他面对如此明朗的笑容是什么反应。
他偷偷地转头,就见老板稳稳地提起杯子,垂眸轻轻吹着奶茶,看也没看姑娘一眼。
刘锡明失望地撇了下嘴,这么善良热心、笑起来还好看的姑娘,老板也还是不改他阴沉冷傲的本色。
周严果慢慢地喝完奶茶,放下杯子,姑娘要再给他加也不要了。
刘锡明和司机不客气地喝了四杯五杯,也没具体算过。奶茶暖盈了胃,便开始跟姑娘攀谈起来。
“怎么称呼您?”刘锡明把杯子还给姑娘,彬彬有礼地问道。
姑娘倩然一笑,“叫我三木就好了。”
“三……”刘锡明困惑地问,“后面的字是什么?”
“木,”姑娘敲敲墙壁上的圆木,“木头的木。”
刘锡明窘然说道:“三……三木姑娘……”撇开脸想,这父母起名也太随意了点儿。
“就叫我三木,”姑娘说完,拿着空杯子出了屋子,再进来端着一盆清炖羊肉,“吃点东西吧,你们习惯吃面还是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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