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东海人。
东海人潜入大瑞,为了掩人耳目身边人自然也定是大瑞人才合适,普通的侍婢奴仆总也不安全,只有最贱的亡命之徒,才有可能最忠诚。
所以此行她们一旦被买,便必然安全。
果不其然,贵人买下了她们,并带着她们进了京郊的一处别苑。
这别苑花草丛生,人迹罕至,阿奴与阿娘便在贵人的安排下,在别苑住下了。
这么一住便是半年。
阿娘原生地貌美,在从前的罪臣家中勉强算得上是一名姬妾,只是遭了主母算计,被贬成奴,后来再贬,成了一名奴隶。
阿奴时常想,奴隶场里的人那般丑陋,她生得极好,定是遗传了阿娘的美貌。
这半年里,那贵人也会时不时的过来瞧看,他一进别苑,便直接往阿奴的房间走。
阿奴总喜欢坐在屋子里翻看着一些她看不懂的书籍,而他总会在她看书的时候,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有时一看便能看一个时辰。
阿娘几乎每日都盼着她来,阿奴也知晓阿娘的期盼,所以每每他盯瞧她时,她总会有意无意地提醒他,阿娘在等着他。
他每回都对她冷笑一声,然后转身去寻阿娘,没过几时,便会传来阿娘十分享受的叫声。
有时是在院子里,有时在阿奴屋子的隔壁,有时就在阿奴屋子的廊下,甚至她目光所及。
外族人是不会老老实实呆在大瑞什么都不干的,所以那人将她们买至别苑不到一年,便又将她们卖了。
这回的买家,乃是当今的阮太傅。
阮太傅一见着阿奴便十分欢喜,甚至亲自给她取名阮柔。
阮太傅人到中年,膝下无子,后院也没什么夫人娘子,他待阮柔很好,像极了亲生女儿,甚至还送她去了飞云观拜师。
直至后来她悄悄下山被他发现,并被他扒了衣裳锁在一座屋子里她才知晓,阮太傅待她好,只是因为看上了她的容貌和身子。
阿娘为了救她,被她强占之后活活被他打死,她甚至连阿娘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她永远忘不了那夜他穿好衣裳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躬身挑起她的下巴,同她道,“柔儿,为父做这一切只是想让你听话,你可明白为父的苦心?”
阮柔哭红了眼,可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阮太傅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为父就喜欢这样的柔儿。”
后来她又被送回了道观,只是没过多久,她又被接回了京都。
师父说,这世间男子都是绝情种,在他们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旁人的死活从来与他们没关系。
从前她半信半疑,可自从那一遭后她彻底明白了。
从前她为了不想丢下阿娘一人淋雨发烧,后来不想阿娘受辱忍辱负重,这一切也只因心中有所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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