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轻手轻脚走上来,却发现走廊左边最后那件房门是关着的。
里头阒然无声,但她肯定傅柏凛就在房间里。
这种时候她宁愿相信直觉。
沈棠初抬起手,想了想,又回到房间去洗澡。
其实刚才医生交代过暂时不要洗澡,怕再晕倒,但她尽量洗得很快,打开浴室门,让雾气散出去,这样不至于缺氧。
淋浴间正对着一面防雾镜,隔着玻璃门,她看见自己被雾气蒸得红扑扑的脸。
像雨夜中亮起警示的红灯。
她心里很矛盾,被鼓噪的心跳逼着往前冲,又胆怯,下意识想放慢一点节奏。
但澡总有洗完的时候。
她将自己擦干,在穿衣服时,拿起原本准备好的家居睡衣,上面的海绵宝宝图案像在对她做鬼脸。
这也太幼稚了……
然后她鬼使神差地从衣柜拿了件浴袍穿上。
最终站在那道门前,即将跨过禁区,她心想,至少能看起来从容一点。
不要当成上断头台那样严肃。
轻松一点,就像回来了顺便跟他打个招呼,谢谢他救她,然后顺便告白。
她有私心。
这样就算被拒绝,至少能装得云淡风轻些。
没关系,你不喜欢我,那我再努力。
她深呼吸,让心速尽量平静,敲响房门。
“进来。”隔着道门,他的声音听起来沉闷微哑。
她打开门,表情怔住。
屋里一盏灯都没开,烟味弥漫,只有落地窗透进来的稀薄远光。
傅柏凛坐在床上背对着门口,姿势懒散,指间那抹猩红忽明忽暗,他半边英俊的侧脸溶进黑暗里,仿佛戴上半边面具。
“找我有事?”
沈棠初原本准备好的话,想象中的表情和眼神,忽然派不上用场,她甚至敏感的觉得,傅柏凛现在心情很差。
或许今天根本不适合表白。
她开始打退堂鼓了。
但就这么走也不合适,她往床那边走近两步,说:“我听梁盼说了,谢谢你救我。”
傅柏凛淡淡道:“不用谢。”
沈棠初:“……”
好,这下她肯定他心情不好了。
似乎是从那通纠缠的电话开始,他就在压着什么情绪。
她不懂,但能感觉到。
沈棠初垂下眼:“今天的事是我不好,我游泳时走神了,救生员不负责任开除就好,那个经理既然道歉了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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