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似乎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但你怀疑那只是因为你生病了,意志力随着抵抗力一起下降,你只是将一些处于人道主义的同情看做了温情。
家里没有常备药,一是你的身体要病就是大的,几乎没有感冒发烧这种小毛病,二是你忘了要准备医药箱了。
有一种说法,很少生病的人,一旦病了就会非常严重。
你无心验证其真伪。
萧逸替你买了退烧药,退热贴,还有体温计除此之外,他还提了一个医药箱回来。
你觉得他是多此一举,但你没说。
怎么能拒绝金主的恩赐呢?
你想起之前被陈玩进医院,你不愿天天呆在医院,于是医生就同意你回家静养了。那时的陈,仿佛是兴起一样,突然换了副姿态,开始照顾你,不过他做的也仅限于电视剧演的那些——喂你吃饭,为你削水果,当然,他还把苹果切成小块了。
就像是在玩角色扮演一样,他从中获得照顾你的满足感,而那些真正需要别人帮你做的活儿,都是趁他不在的时候你叫护工做的。怎么能当着金主的面,找别人照顾你呢,这不是暗指他不懂照顾病人嘛。
很显然,萧逸也从照顾你中活的了某种满足感。
他甚至亲手为你煲了粥,然后一勺一勺吹凉喂你。他当然知道你还没有烧到拿不动勺子的程度,他只是在享受这种照顾人的成就感。
就像是那时的陈一样。
人在生病的时候是脆弱的,因为抵御病毒的防线被攻溃,短处也被暴露了出来——极容易被感动。
不得不说,萧逸的照顾和陈的终究还是不一样的,也就是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的区别。只是你认为自己不需要那些炭,能靠自己撑过去。醒来的时候天黑着,萧逸坐在床边,望着漆黑一片的窗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其实现在也才十点多。人在睡觉的时候极容易暴露自己,因此一觉醒来那些症状都暴露了出来。
就像是趁你睡着,攻占了你的身体一样。
嗓子疼,声音哑了,头也昏昏沉沉的。睡前吃下去的药,除了让你犯困之外似乎没有任何作用,甚至成为了感冒的催化剂。
电话响起,是白起打来的。
萧逸看了你一眼,随即又看向了窗外。
你接起电话,白起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
卧室静得可怕,白起的声音透过听筒钻进萧逸的耳朵里。
“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你的声音哑得吓人。
“你的声音怎么了?是生病了吗?”毫无掩饰的焦急和担心。
“有一点小感冒。”
“去看医生了吗?”
“已经吃了药了,睡一觉就会好起来的。”
电话那边传来些杂音,似乎是顾征在说有情况,白起跟顾征解释你生病了。
很明显,顾征那边的情况比较紧急。
白起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语速明显快了很多。
“抱歉,我现在没办法赶过去看你,你先好好睡一觉,要是明天还是不舒服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晚安。”
“嗯,晚安。”
你挂断了电话,抬头间看到了萧逸嘴角挂着的讥讽。
他在嘲笑什么呢?你披着假面的甜蜜?还是你当着他的面跟白起无比自然的你侬我侬?
“看来你的小男朋友没时间照顾你啊。”
你已经学会了更为柔和的反击,就是不接他的话,让他的利刃坠入一片安谧的黑暗。
猎物不做反应,猎手就会怀疑自己是否击中了要害,即使他们出手之前就已经瞄准了。
你不做反应,萧逸自觉无趣,伸手摸了摸你的额头,还是很烫。
拆了新的退热贴给你换上,萧逸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有四个小时了,再吃一次退烧药。”
你接过他手上的药片和热水,老老实实吃药,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合理怀疑药片的作用就是让人睡着,处于睡梦中就感受不到身体的不适了。没有半个小时,你又睡着了。
睡着之前,你一直努力睁着眼睛偷看萧逸,他像是没有注意到你的目光一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闭眼假寐。
你看不懂他脸上的神情。
你不懂他了。
以前你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他的暗示,要做,要用怎样的姿势做,从他的动作读出他的意图,要吻你,要抱你,要你向他示弱撒娇。他虽然不像白起那样将心思都写在了脸上,但要猜出他的想法对你来说算不上是一件难事。
如今他变了,喜怒无常,你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你也不知道他想要你作何反应。
记忆中那个让你心动的萧逸离你越来越远,而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位心思难以琢磨的,跟萧逸有着相同外表的暴君。
醒来你发现自己又在萧逸怀里,这给了你一种错觉,仿佛时间倒流,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仍处在那段互相试探,你来我往乐在其中的时光。
错觉。
萧逸一睁开眼睛,你就回到了现实,他的眼神里有太多情绪,深不见底,最终化作了深渊。
你正处于深渊的边缘,一旦失足,等待你的就是粉身碎骨。
醒来的第一件事是为你量体温,36.8℃,正常的起床时体温,意味着你已经退烧了,只是嗓子还有些疼,你爬起来,倒了一杯温水,一边喝水一边给白起发消息,告诉他你的情况。
萧逸脸上挂着黑眼圈,他皮肤本来就偏白,那两道青黑更是明显。你看到了垃圾桶里退热贴包装,显然你睡着之后他还替你换了好多次。
“萧逸,谢谢你。”
“谢我?”萧逸的话让你抬头不解地看着他,“我可不是一时兴起在大发善心,都是有代价的。”
“过来。”
他将你唇上挂着的水珠舔去。
“今天我要在镜子面前操你。”
你看了眼时间,按照萧逸的习惯射两次的话,做完吃午饭,差不多。
你站在萧逸面前,开始脱衣服。萧逸慵懒靠在椅子上,脱掉了上衣。
赤裸着站在萧逸面前,他的目光在你身上来回审视。
“把这个穿上,”是他的衬衣,“不用扣扣子。”
萧逸抱臂继续打量你,那样子就像是一个艺术家正在检查他的作品。
“穿双白袜子过来。”
“小腿袜吧。”
当完全脱光还觉得不够赤裸的时候,就穿上一双袜子。
萧逸看着你站在衣柜前穿袜子的背影。
全黑的衬衣,裸露的大腿。
白色的袜子。
“去把鞋穿上。”
萧逸将你压在镜子上,侧脸和胸紧贴着冰冷的镜面,翘起的屁股半遮半掩。
呼出的水汽模糊了镜面,你看不到萧逸的表情,所以你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沉浸在回忆里。
说来也讽刺,你脑子里想到的,竟然是他在陈的公寓里操你那次。
那时他正在厨房洗碗,搂着他的腰抓着他的阴茎玩的不亦乐乎,他忍无可忍把你转过来,操进去,然后一边顶一边抱着你往卧室走。
他就是在这时看到那面镜子的。
你知道他只要看到了那面镜子,就一定会把你按在镜子上操一次。
回忆里的人就在身后,但你却不愿意睁开眼,哪怕是看他一眼。
萧逸无视了你的神情,反正你的身体在他手上,他知晓每一个敏感点,知道每一次触碰会有什么反应。
萧逸比你高了很多,赤脚的话,你就得全程垫着脚。
这大概就是萧逸让你穿鞋的原因,穿上鞋就正好是站着能插进来的最佳位置。
他并非是因为心疼你才让你穿鞋,单纯是因为垫着脚姿势不稳,影响他操你。
这是他亲口告诉你的理由,他的原话是“果然还是要穿着鞋比较好操,你踮着脚的时候,腿老是打颤。”
你怀疑你的脑子被烧坏了。因为一个想法突然出现在了你的脑海里:为什么还要反抗呢?萧逸带给你的快感是实打实的,萧逸带给你爽跟白起带给你的爽就是不一样的,一个是心理上的,一个是生理上的。他就是能带给你极致的快感,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你并非自愿,但你也无力改变,所以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施加负担呢?
快乐无罪,你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施加镣铐呢?
你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随即你的大脑继续说服你,你之前一直就及时行乐的人,怎么现在要抛却过往甘做苦行僧了?曾经将道德踩在脚下的你现在要给自己立贞节牌坊了?
你没有背叛白起,但没有人会相信。他们只会说你水性杨花,不知廉耻,跟白起在一起了还跟萧逸不清不楚,藕断丝连。
萧逸他不就是因此才能得手,才能羞辱你的吗?结果你被他折磨还不够,还要自我折磨?
萧逸带给你的刺激几乎已经让你失去了思考能力。
“你的身体好像又变敏感了。”萧逸说这话的时候,你正在喷水,镜面和你的大腿都是湿的,水滴往下滑落,在地板上聚成一滩。
倒映出你们交合的性器。
黑色衬衣的下摆已经被抽插时飞溅的水液沁湿,臀部被囊袋拍红,萧逸还时不时在你屁股上拍上一巴掌,小穴跟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将他绞紧。
为什么要拒绝快乐呢?
你好像被说服了。
萧逸将你的臀掰开,好让他插得更深。
左胸被他捏在手里,乳尖被掐弄,微弱的刺痛夹杂着痒意和快感,你回过头,“萧逸,吻我。”
眼眶里满是泪水,你看不清萧逸的神情,但是你大概能猜到,惊讶肯定是有的,除此之外也许还有着不屑与嘲讽。
毕竟你一开始就摆出了一副贞洁烈女的姿态。
萧逸吻住了你。
但你更愿意称之为撕咬,唇角一定破了,因为你已经尝到了血腥味。你放纵自己沉溺在这个吻中,被占有,被标记。
龟头卡在了宫口,他你的上次他上次也在这里停下来了,他说,“宝贝儿,给我一个刺激。”
你听到了自己的软哝的声音,你说。
“哥哥,给我吧。”
抽出,挺入,然后射精。
你被精液烫的哆嗦,肉棒抽出后,你就没了支撑,从镜面滑到了地面。你看到了脚边的那摊水液,还有挂在大腿上的精液。
手机就是在这时候响的,萧逸的反应比你更快,直接拿过手机递给了你。
是白起。
“是我,白起。”
“你在家吗,我给你带了东西。”
“对,我在门口。”
“你别慌,慢慢来,顾征这会在帮我盯着。”
你跟白起说,你正在洗澡,让他等一下。
镜子里的你,发尾被汗水打湿,你冲进浴室,拿毛巾包住头发,裹上浴巾,你看着被萧逸咬破的嘴角,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萧逸裸着上身——他的衬衣被你扔在了脏衣篮里——递给你一个口罩。
“就说你不想传染给他。”
也只能如此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你让萧逸先把卧室收拾一下再躲到衣柜里去。
打开门,白起没有不耐烦的神色。
“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你的声音是带着事后的沙哑,白起只当那是因为感冒。
“怎么带着口罩?”
你承认你现在的样子是滑稽的,浴袍外面是厚外套,头上包着毛巾,脸上带着口罩。
“我怕把感冒传染给你。”
“不会的。”白起将你搂在怀里。
“进来坐吧。”你转身,看到了鞋柜下露出的一小点萧逸的鞋尖,还有自己脚上穿着的运动鞋。
是之前萧逸点名让你穿的。
“不用了,”白起拉住你,“我就来看看你。”白起将手上的东西拿给你。
“给你买了些治嗓子的药,还给你买了饭。”
“刚退烧,别又着凉了了。”说着白起将你的外套拢了拢。
白起还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是顾征打来的。
“白队,咱说好的一个小时啊。”
“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怎么了?”
“我让顾征帮我盯了一个小时。我得走了,照顾好自己。”白起隔着口罩在你脸上亲了一下。
关上门,你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得救了。
仿佛刚从水里捞出的鱼,你因为紧张而出的汗几乎将浴袍打湿。
“他走了?”
萧逸一出来就看到瘫坐在门口的你。
你点点头。
“做得很好,”萧逸走过来,将瘫在地上的你抱了起来,“去洗个澡吧。”
热水舒缓着你紧张过度的身体,愧疚感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洗完澡出来你就看到萧逸拿着吹风机坐在沙发上等你,你走过去,在他脚边的地毯上坐下,萧逸熟练地替你吹着头发。
你靠着他的腿,一言不发。
吹风机停止了运作,萧逸拿着梳子替你梳理着头发。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萧逸抬起你的脸,上面挂着泪痕,他轻轻在你额头上吻了一下。
“虽然比我的计划早了些,但很刺激,不是吗?”
你抱着萧逸的小腿,将脸贴在他的大腿上。
“萧逸,你是个疯子。”
“谢谢。”
他拉过你的手背,落下一吻。
萧逸是被温晚的电话叫走的,他没说具体是什么事情,只是说情况紧急,让萧逸赶紧过去处理。
走之前他还不忘督促你把药吃了。
身体此时才彻底放松下来,新换的被单是清新的洗涤剂味道,你窝在被窝里,身体发冷,止不住地想吐。如果不是已经被医生下了通牒,这辈子不会有小孩,你都以为自己怀孕了。
仿佛回到了几年前。
那时候你刚成为陈的情妇,钱色交易后,你总是扑在洗手台上干呕。那种感觉,就像是腹部的器官全纠缠在了一起,抽疼着,但你什么也吐不出来。后来你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总是在陈离开后泡一个长长的澡,然后换个房间睡觉。有时候也会选择出去玩车,或者是喝酒。
你不知道如何评价陈这个人,他并不说花言巧语,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时候,对他你出手大方,但当你成为他的情妇之后,他给你的就只是礼物了。
你并非陈唯一的情妇,却是在他身边呆的最久,活得最安逸的那个。你是陈的得意之作,他的妻子视你为眼中钉,却一直无可奈何,尤其是在你失去生育能力之后,她更是找不到打压你的借口,只能跟你泾渭分明,眼不见为净。
你将那种呕吐命名为,被世俗压迫的道德性水土不服在生理器官上的表现。这种反应已经很久没有在你身上出现过了。
你得快点跟白起说明情况了。
于是你给白起发消息,问他说明时候有空,你想跟他谈一下之前说过的事。
白起意识到了你要跟他说什么,聊天对话框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你等了很久,最后发过来的只有一句话。
“最近在忙着盯梢,等不忙了我去找你。”
“好。”
“照顾好自己,少吃泡面。”
“我知道了,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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