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没有送伶人,他自己操纵唱曲给她听的。
那时,沈家和阮家似乎都不是好去处,两个心照不宣地,在香檀山脚下偶遇。
青翠的林木迎风飒飒,灿烂的各色花儿招摇地绽开着。两人沿着香檀山上山小径缓缓走着,在半山腰的八角琉璃亭子,沈墨然提出歇息。
从各地的逸事,到香檀城的变化,两人闲话着,后来,她到底有些羞躁,提出要回家。
“差点忘了,我有礼物要送你。”沈墨然从袖袋里,摸出精巧的木偶。“这东西操纵着,配合着它的动作唱戏,很好玩……”
“风沙起战鼓响,一曲未尽血浸沙场;军旗折,狼烟残,流水逝晓星残……” 沈墨然能将壮烈的征曲唱得緾绵悱恻。
阮梨容默默听着,脸对着那摩拳擦掌手舞足蹈的木偶,视线却不自觉地望向沈墨然。
那日沈墨然穿的是束身锦袍,烫贴顺服,愈发显得身材修长挺拔。脸部轮廓乃至脖颈,线条优美流畅,但更美的是一个清冷的人流露出的荡漾人心的温情。
那时,她的心蠢蠢欲动,面上飞了红,沈墨然唱罢抬眼间,道:“你的脸有些红,可是哪舒服?”
他探身过来,两人脸对脸,然后,沈墨然微暖的手伸向她的额头。
掌心贴上额头时,明明只是微微的暖意,阮梨容却感觉到要把人烧焦的热,微愣了楞,她急忙后退,沈墨然却不给她机会,木偶被扔到一边,他掐握住了她的细腰。
鼻息交融,呼吸灼热起来,她垂下头,又臊得闭上眼,就那么任沈墨然握着摸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墨然静了静先放了手,低声道:“又没人看见,你怕什么?”
没人看见也不能这么不要脸,阮梨容张嘴,却没有说出来,人如坐在小舟中般轻轻晃悠着,脑子里清醒地知道不是在小舟中,却静不下摇摆不定的心境。
“梨容……”沈墨然再开口,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无数次被人喊过的名字,在他嘴中逸出,却是那样的温软亲昵,甜丝丝地勾起人心中那抹摇摆模糊的绮念,勾出一缕轻飘飘的幸福。
他的柔情丝丝缕缕将自己緾绕,死前,如果不是叶薇薇说得那么详细,她真不敢置信。
沈家人逼迫她时,他外出去了,是故意避开的吧?临别前一晚,他还与她彻夜緾绵,上马车前,还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道:“梨容,我不放心你一人留在家中,不然,你还是随我一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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