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那个人,不过只有五岁而已,声音里还带着一股子奶气。虽然很凶恶,但他还是头一回觉得进宫有趣起来。
他知道,这个人是楚王周羡。
沈观澜回忆着,看向了周羡同池时,他说的话,宛若平地惊雷,可这两个人,却是眼皮子都没有眨巴一下,好似他说的这些话,远不如雪狼洞的坍塌来得一半震撼。
沈观澜一惊,“你们早就知道了?”
他说着,不敢置信的又重复了一遍,“你一早就知道了么?阿羡?知晓当年,下毒要毒杀你哥哥,最后却被你挡了的那个人是我?”
周羡轻叹了一口气,“是的,我一早就知晓了。可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么?那一年我学骑马,那匹马被人做了手脚,发了疯一般的跑。我年纪小,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吓了一大跳。”
“是你果断的跑过来救我,为此你摔断了腿,在床榻上躺了三个月。”
“我小时候调皮,把张皇后的头发偷偷的剪断了好些。是你替我挨骂罚跪……像这样的事情还有许多。我当时,恨过你,可我知晓,你也是被沈家的人利用了,你……”
沈观澜自嘲的笑了笑,打断了周羡的话。
“那又如何呢?你之所以中毒,千真万确是我害的,倘若你没有遇到池时,没有找到程非救你,你现在已经是一抷黄土了。所以,周羡,我欠你的。”
沈观澜说着,视线有些模糊了起来。
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这么喜欢回忆往事的人。
他生在沈家,一个权欲熏心,每日里便想着如何争权夺利的家族里。十来岁的少年郎,最是反骨叛逆,所以周羡在宴会上,一颗花生米集中他的额头的时候。他便认定了,这个人会成为了他独一无二的朋友。
沈观澜想着,这个世上大约没有人比他更讨厌沈家那股子腐朽的气息,那股子随意安排别人命运的自以为是。他不想继承沈家,于是开始学医学毒。
他在这一道上,的确是很有天赋。
虽然不赞同,可是沈家人眼中,你便是想要做一个铲屎的,那也都要拜在最厉害的铲屎名师门下。母亲托付了舅父,请了江湖名师过来,教他学习毒术。
他沉浸其中,甚至周羡中的那种毒药,便是他配置的。
只是毒药易配,解药难寻。
“周羡中的毒药,根本就是你弄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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