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发来四个字,我却瞬间泪流满面。
她说:我很平安。
X月X日,锦城。
我和马术队回到了锦城,见到了隔离结束的她。
她瘦了不少,眼里的光还在,但已不似从前明亮,我心疼地抱住她,她靠在我的怀里,起初很平静,直到我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谢谢你平安”,她忽然开始抽泣,起初还只是小小地抽动肩膀,渐渐放声大哭。
我手足无措,不知道她是累,是委屈,还是害怕。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最好的朋友苏星,在疫情爆发之后作为呼吸科的专家毅然决然前去支援W市,最后没能回来,牺牲在了抗疫前线。
这个消息太让人难受了。
我想起那日给苏星过生日,苏星临走时还对我说:“求婚搞快点,我迫不及待地想参加你和音音的婚礼,给我女儿预订花童的位置。”
没想到,她再也不能参加我们的婚礼,也再也无法见到她的女儿。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大山。
X月X日,锦城。
我和她一起去参加苏星的葬礼,昨天还哭成泪人的她,今天在面对苏星的女儿蒋依依时,坚强地没有落下一滴泪,她告诉依依,妈妈没有离开,只是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旅行。
依依问她:“那音音姨姨,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她说:“姨姨不知道你妈妈什么时候会回来,但姨姨知道,终有一天你们还会再相遇。”
小依依紧紧地抱住她,说:“音音姨姨,我相信你。”
那一瞬,我看到她扭过头去,轻轻地捂住了眼窝。
葬礼结束后,我和她正准备离开。
蒋依依跑出来,抓住我的衣角,问我:“叔叔,你得奥运冠军了吗?”
我摇摇头,说:“奥运会还没有开始,但叔叔已经取得了参加奥运会的资格。”
蒋依依似懂非懂,她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像个大人一样交代我:“你一定要得冠军。”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妈妈的愿望,虽然她看不到了,但我希望我妈妈能愿望成真。”
我抬头看向她,她的眼底有和依依一样单纯却炙热的期待,我心动容,郑重应允:“好,叔叔一定会赢得奥运冠军。”
X月X日,燃梦俱乐部。
早上,我睁开眼,看到她安睡在我的臂弯里,心中一片安宁。我动了动胳膊,想起来给她做早餐,却不小心将她吵醒了。
她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和我说睡她做了一个梦。
我问她什么梦。
她说她梦到自己在W市的那些日子,四面八方都是呼救的声音,好像身处修罗场,那些平日里喜欢谈明星,谈八卦的同事,一夜长大……那是他们从医这些年,头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的焦灼和压抑。
我将她抱紧,安慰她都过去了,这只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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