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点上,他其实跟奚玉是一类人,甚至他身边全都是这样的人——自己的利益最要紧,情爱只是生活的调味。
所以他理解不了奚言。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我只是希望你开心一点。”奚言说。
“你觉得我没娶到奚玉很可怜?”周子寂生硬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奚言撇了撇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也发觉了,他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奚玉。奚玉也并不喜欢他。
心情很奇怪,好像又欣慰又难过。
她摸了摸胸口,里面奇怪的源头有力地跳动着。片刻后她才抬起头,一字一句地为自己声明。
“我不是同情你。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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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信我的话吗?”
幽暗的包厢里,周子寂与族中长辈相对而坐。餐桌酒碟都是冷的,谁都没有动一下筷的心情。
“……二叔。”他实在不得其解,“这事太荒谬了。”
被他叫二叔的人是周怀仁。起了个慈悲的名字,却是上一代人里数一数二的心狠手辣。继承了正统的天师家学,生擒或处死的妖怪不计其数。
但都只是传说。周子寂生于和平年代,又没有继承灵骨。从未接触过妖孽鬼神之流,甚至因为家族内有这样的传统而感到嗤之以鼻。
但他的语气已经十分松动。周怀仁眼中放出精光,“我就知道,你们现在这些小辈也是没机会见世面,才总怀疑那些畜生是不是真的存在。”
“不像从前遍地是黄金的年代,走到大街上都得带着斩妖刀,亲眼见了就由不得你不信。我让你调查她近三个月行动的异常,查的怎么样?”
“是有蹊跷。”周子寂只能想到那桩坠崖事件,当初并不放在心上,让人重查才发现疑点。
从那么陡峭的地方摔落居然毫发无损,不合常理。“但我近几天已经让人密切地监视她了,都看不出异样。”
“你只是看,当然找不出区别来啊,得想别的法子证明。”
周子寂问,“怎么证明?”
周怀仁微微一笑,枯槁的指尖沾着酒液,在桌上划下一串复杂的符咒。
“一试便知。”
周子寂心里清楚,一旦证实了她是妖怪,她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拖延了几天都没有动手,家里才派周怀仁来敲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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