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言一阵鼻酸,“你……别哭。”
母女两人从过完年后就没再见过面了。晏紫鸢从来足不出户,也不知道怎么去看望她。
奚氏是个古老的家族,家长们说句保守封/建也不为过。她那位父亲有三个妻子,晏紫鸢温婉动人,性格却很不起眼,生的女儿也是如出一辙。
奚言不知道,这个表面气阔的旧家族正逐渐没落,周家却是风头无限的新贵,为了得到助益才会嫁个女儿过去示好。
“为什么是我?”她不明白。
明明奚玉是最受宠爱的那个。如果是奚玉嫁给周子寂,所有人都能满意了。
“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
晏紫鸢对这个家的隐密也知之甚少,拉着她的手鼓励她,又像在宽慰自己,“既然周家选了你,你一定是有别人比不上的优点。言言,你可一定要争气。”
奚言垂眼避开她满含期望的目光,微翘的睫毛蝶翼般颤了颤,没有回答。
她想说周子寂喜欢的另有其人,可能换个人跟他一起生活会更好。可笼罩心脏的隐形网猛地紧缩,让她开不了口。
她想起自己幼时因三尾是不祥的异类,被母亲叼进远离族群的树洞里艰难求生。没想到变成人以后也是大家族里不要的孩子,仅有的价值就是被送给别人联姻,换来家族安定的延续。
在祁连山是她跟母亲相依为命。在京海市,她要和周子寂相依为命了吗。
可至少母亲是真正爱惜她的。周子寂却对她不屑一顾。
“只有你过得好了,妈妈在家里的日子才会好过啊。”晏紫鸢咳了几声,带着一片苦心嘱咐她,“你要想办法,让周子寂喜欢你。”
“可是他一看到我就不高兴。”奚言闷闷不乐道,“他有可能喜欢我吗?”
“当然了。我的言言这么乖,漂亮又聪明。”晏紫鸢坚信不疑,“日子都是两个人一起过出来的。时间久了,他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了。一定能的。”
奚言说,“那你呢?”
她一下顿住了,转瞬间仿佛苍老了十数岁,用无可奈何的口吻道,“我……我和你爸爸之间,隔了不止一个人。这是上一辈的事情,跟你们不一样。”
她把希望寄托在唯一的女儿身上,“你是不一样的,言言,周子寂身边只有你。你好好地照顾他,关心他,他总能知道你的好。人心都不是石头做的,对不对?”
奚言低低地“嗯”了一声,把她的话听进心里,迷茫的困境似乎也能解开一些。
庭外的雨势更大了。晏紫鸢没多留她,即使不舍,坐着说了会儿话就提醒她去祠堂见父亲。
她的父亲是奚家这一任家主的胞弟,半辈子都在旧日大家族余晖的庇佑下混日子,没有为家族做出过什么大的贡献——有个能被送去联姻的女儿或许值得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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