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永昌公主对她肆意的态度,也见过那个高高在上的圣上只略微犹豫,就想要把她拿出来拱手送去异国他乡。
是,他是提醒过她,可是在那之前,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而冷静地走入了那座宫殿。那晚以后,他不知道她又在宫里付出了怎样的努力,才摆脱了和亲——
然后像现在一样好端端地在他身边笑着。
“你在想什么呀,吃不了白龙,我还可以吃别的呀。”
谢霁清被她软软的声音唤回神志:“好,那你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
虽然穿的厚,她到底也是在冰天雪地的室外玩了两天,心里只想吃点热腾腾的,汤汤水水的东西。
“想吃热汤饼。”
“好。”
只是谢霁清才走出门去就被谢元理派人叫走,想也知道父子二人间又是一场不欢而散。当爹的暴跳如雷,满心都是老子才刚接受你娶了个公主回家,你就给老子不敬祖先?
开祠堂这么大的事敢不出现,翅膀硬了是不是?
谢霁清很淡定:没有达成父亲的愿望,想来祖宗们也不愿意见到我这个不肖子孙,我就主动些,不来他们眼前讨人嫌了。
气得谢元理耳根子直跳,又拿他毫无办法。
原因无他,这毕竟是谢家唯一一个走入官场的人,虽然也只是个虚的翰林待诏,不会再有别的指望。
李令薇只觉得他去了不久,汤饼才刚端上来,还冒着热气。
她招呼谢霁清坐下来一起:“快来,你是去亲自去厨房了吗跟着汤饼一起回来。”
回来。
他喜欢这个词。
这代表着他已经不再属于谢家,而是有自己的归处了。
眼见李令薇已经换过了舒适的衣裳,他也解下自己的外袍跟着坐下,唇角带着克制不了的笑意,汤饼的热气立刻冲散了他裹挟进来的一丝冷风,让人十指大动。
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珍馐,却让他在这样的天气里从里到外都暖起来。李令薇早就没有管他,自顾自地吃起来,自觉已经跟他熟悉了不少,只是吃相还保持着基本的文雅,大概已经是深入骨髓了。
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对坐着吃碗汤饼,已经让他觉得很幸福。
第二日一早,门上的人来禀,有一位徐妈妈求见谢霁清。
“徐妈妈……”
他想起来了,从前他母亲身边最亲近的那位妈妈,就是姓徐,早些年就已经告老被儿子接出府去孝敬了,不知道这回寻他有什么事。
“快请去偏厅。”
他有些抱歉地朝李令薇说明:“应该是我母亲从前身边的人,不知为何突然来找,我得去看看。”
“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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