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被她抓挠几下,接着道:“小人回去禀过夫人之后,就去云翠楼找少爷。大约是戌时,一名粉头下来唤我,说少爷醉了,让我将他背回去。我上去背他,问他是不是直接回家?少爷却说不能回家,回家会被夫人发现他喝了酒,叫我背他去绸缎铺。绸缎铺中也有房间,忙时少爷也曾睡在里头。
“我背着他来到绸缎铺门口,正想去开门,少爷却叫我回去,说他自己来就行了。我说我伺候他睡下我再回去,少爷坚持说不用,说我老娘病着,叫我赶紧回去照顾老娘。都怪我,我要是坚持把少爷送进铺中睡下了再走,少爷就不会死了。”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抬袖拭了把眼泪。
顾璟听完,习惯性地看了眼姚征兰。
戌时回到绸缎铺前,然后死在绸缎铺前,再于第二日的卯时被人发现,这符合之前姚征兰推断的死亡时间。
姚征兰问春来:“你背着你家少爷从青楼出来时,有人看见吗?”
春来低着头道:“云翠楼的妈妈看到了,少爷还跟她打了招呼。”
“你去接你家少爷时,他是个什么状况?”姚征兰再问。
“什、什么状况?”春来听到这个问题,似乎想抬头看看姚征兰以确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头抬了一半就没继续往上抬。
姚征兰见状,解释道:“就是,他当时有多醉?神志还清醒吗?能不能自己走路?”
春来想了一会儿,一直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轻轻抓住了裤子,道:“小人听他当时说话神志还是清醒的,就是、就是走路有些晃,不太稳。”
“那你将你家少爷背走时,你家姑爷在做什么?”
“他还在喝酒玩乐。”
“他几时离开的云翠楼?”
“这……我不知道。”
姚征兰问完之后,顾璟叫她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楼上房中,顾璟问姚征兰:“是否能确定万焘真的不是冻死?”
姚征兰有些迟疑道:“我没有亲自验过冻死的尸首,关于冻死尸首会有哪些表现,都是从我三舅舅的验尸手札中看来的。”
“那你是否相信陆大人的判断呢?”
姚征兰顿了顿,坚定点头。
“那么此案,就是有问题的。”顾璟道。
姚征兰问:“顾大人是打算插手此案?我们有这个权限吗?”
顾璟道:“说来惭愧,我娘得知我被刺杀后,就去问陛下求了道圣旨。有那道圣旨在手,不要说介入案件,便是当地驻军,也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调动。”
姚征兰兴奋道:“若是如此,只要我们查出这桩案子府衙误判了,就有理由要求审查河中府往年的案件。谢德春不知道你身上有这样一道圣旨,仓促之间来不及作伪,必然会被我们抓住马脚。”
顾璟看着姚征兰亮如星辰的双眸,弯起唇角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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