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蹙起眉,“三娘,四哥还让我给你带句话。”
李绮节双眉轻扬。
孟春芳踌躇半晌,“他想和你说一句对不起。”
李绮节勾起嘴角,没说话。
孟春芳接着道:“四哥也让天保代他向九郎道歉,我想他既然同时向你们夫妻赔不是,那帮他转达这句话应该没什么妨碍。”
确实没妨碍,孟云晖对他们来说,只是一段突兀的波澜,等涟漪散去,他们的生活依然平静和顺。人生漫漫,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用不着为一个孟云晖耽误光阴。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孟春芳提起李绮节和孙天佑南下的事,“路上会不会经过开封府?听说那里的馒头好吃。”
李绮节失笑:“开封府在北边,我们南下,怎么可能经过开封府?”
撇开孟云晖,两人淡淡闲话家常。
三月艳阳从摇曳的竹帘一点一点筛进房里,恍如闪碎的流金。
等孙天佑回府时,孟春芳已经告辞离去。
孙天佑摘下罗帽,发现一枝枯萎的荷花落在脚踏上。
问过丫头,知道荷花是孟春芳带来的,他不动声色,走到罗汉床边,靴子轻轻碾过花苞。
清明扫墓,夫妻回乡和家人团聚。
还没进门,就听到李昭节和汪秀才争吵的声音。
李九冬和女婿在一旁劝解。
李昭节脾气上来,推开李九冬,蹬蹬几脚跑回房,找到一把棕榈叶扇子,劈头盖脸抽向汪秀才:“这里是我家,你滚回汪家去吧!”
汪秀才一脸震惊:“你竟然殴打自己的相公!”
说完这一句,他脸上被抽了一下,留下一道窄窄的鲜红痕迹。
李绮节和孙天佑站在门槛后边,倚着门,淡定旁观。
汪秀才自诩是个读书人,不能欺负弱女子,只能一味躲闪。
可惜他举袖子挡脸的动作没有李昭节手里的扇子快。
孙天佑摇摇头,啧啧道:“四妹妹这一下抽得可真狠。”
不用他点评,李绮节光是听到那一声惊天动地的脆响,就倒吸一口气,替汪秀才觉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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