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狱里面光线昏暗,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阿竹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赶忙抬手捂住了嘴。边野停住脚步, 紧张问道:“你没事吧?要不别进去了。”
阿竹摇摇头:“没事,进去吧。”
狱卒前方带路, 领着他们来到一间牢房门口。隔着木质的栅栏,夏东一眼瞧见了倚着墙坐在稻草上的父亲。
夏春城坐在杂乱的稻草上,后背倚着墙,脑袋无力的垂着。满脸红肿和血迹,身上的棉袍裂开了好几道口子, 左边的袖子少了半截。
“阿爹,阿爹,他们是不是又打你了?怎么伤的这么重?”夏东抢步上前,双手扶着木栅栏,半蹲半跪在地上,紧张的看向夏春城。
夏春城听到动静,抬起沉重的眼皮。第一眼看到夏东,他被吓了一跳,以为儿子逃跑没有成功也被抓进来了。再一瞧才发现他手上并未带着镣铐,身旁也没有狱卒。可见不是被抓进来,而是来探监的。
夏春城忍痛起身,咬着牙走到栅栏边,着急地去推夏东。“你快走,走得越远越好。别管我,我死不了,最多那车货不要了,白挨顿打罢了。”
旁边的阿竹也蹲下身子仔细瞧,看到夏春城被打得惨不忍睹的模样,阿竹心里一颤一颤的。
此刻夏春城也发现了她,没想到阿竹会在幽州,更没想到阿竹会来牢里探监。他往外推夏东的手停住了,看着阿竹急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呢?这里的人都不是人,你快出去,快出去。”
简单的两句话却让阿竹掉了泪,哽咽道:“阿爹,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明天我们就救你出去。”
夏春城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别胡乱使钱,进来探监,使些小钱便可。如果要救我出去,可就是个无底洞了。我被抓进来之后,又挨了狠狠一顿打。这里面有个狱卒的小头头,跟平利商铺是沾亲带故的。我现在不求要回货物,只求别死在里头就好。只要咱们退让了,他们也不至于要我的命。”
阿竹从边野手中接过食盒,痛心道:“您还没吃饭吧?快吃点儿吧,这些年何曾遭过这样的罪?”
夏春城苦笑:“傻丫头,你从小未曾离开过家,在家中见到我,自然都是锦衣玉食的。可出门在外不是游山玩水,行脚商不是那么好做的,这点苦算什么?比这苦一百倍的我都挨过。”
阿竹一愣,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些年自己忽略了很多。
每次夏春城回家的时候,总是吹嘘这一趟又挣了多少钱。吹自己多么有眼光,所贩货物全部卖出。都是低买高卖,获利不少。还会说在路上又见到了什么风景名胜,吃到了什么地方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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