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地方出来的生意人和世家子,脑子一个比一个精明,这次不过几条无主人命的官司,竟然闹了这么久都没消停,他们就觉出来不对劲。
现在又听闻京城有人正往南边来,哪怕因着隔得远没那么快知道确切消息,但总归能猜着怕是要出大事。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京城过去的人再是厉害,可到了杭州把整个杭州城都翻了个遍寻不见也没辙。
留在杭州找人的一帮子人没了法子只好传信回来,陈景今天一进高湖的门,高湖就把信件给了陈景,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要问问他有什么法子。
“那么大个杭州想要藏个人太容易了,真让他们傻找找一辈子恐怕也找不着那人。想让人露面只有一个办法,让他们心慌。”
陈景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出,高湖汤铮乃至云相谢明然这些人,都是天子脚下待了许多年的,那句天高皇帝远他们再是明白意思也不可能真的理解。
但陈景不一样,荆湖那地方每年为了税收漕运、官司人命总要想办法瞒着些哄着些,现在整个江南盐商茶商想藏个把人真真就是小菜一碟,只要他们想那人就能一辈子都不露头。
唯一的法子还是得逼云家,只有云左相急了眼去逼他手底下的人,把人逼急了,兴许才能从他们的日常动作转移里瞧出些端倪来。毕竟到时候不管是要把人藏得更深,还是要把人舍出来丢卒保车,总是会有动静的。
“望舒啊,之前可不见你手段这么硬,这是怎么了?”陈景的法子不是不好,甚至眼下思来想去就这个法子还能用。但是高湖有些纳闷,陈景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下手这么狠,好像巴不得云家明天就倒台。
“老师,学生要是说学生这么做是为了谢明然,会不会显得太道貌岸然虚情假意了?”
陈景没打算把自己的心思瞒着高湖,这些天谢明然因着高湖暗地里的搅局急得上蹿下跳,一边要查到底是谁背后把脏水往谢家泼,一边要安抚那些学子别再把事情闹大。
偏云相只觉得这事就算不是谢家干的也少不了谢家的影子,所以最近谢明然还得腾出手来跟云家斗,这么一来不能闹大的流言也不能完全熄火,一时间着实愁得谢明然整个人都颓了许多。
但哪怕到了此时此刻,谢明然也从未想过陈景在这里边也掺和了一手,反而还倒过头来安抚他,说是这事让他别急,家里夫人怀孕了就多陪陪,云家的事有他出不了大乱子。
这话听得陈景心里顶不是滋味,“老师,学生想明白了,这件事只有云家和云相快到倒台,谢家才能保全更多。一直这么拖下去就谢明然那个性子,早晚要出大事。要是真把谢明然逼到露了谢家的底让皇上彻底忌惮容不下谢家,那谢家就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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