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总是绵延不绝,陶听仙收起伞,抖掉些水珠,这才上楼。
她看了眼黑板上新的座位表,一转头,她的新同桌已经坐在自己位置上,遥遥对着她笑。
“同桌,好久不见。”
实在是他的笑容太感染人,陶听仙没忍住,跟着露出一个笑。
因为成绩变动不大,她的考场总是二楼实验室尽头的那间教室。
每次考试,陶听仙都要穿过教学楼,路边的树叶唰唰作响。
她看着路边的银杏树随着时间生长,然后又顺着秋风,给草地铺上一层金色。
回顾自己过了一半的高三生活,似乎除了卷子,还是卷子。
天蒙蒙亮时,他们就坐在教室中,大声背记单词或者是文言文。总是想着再多做一道题再去睡觉,哪怕睡着了,梦中也全是公式算数字母。
时间越来越宝贵,所有人无声默契地争分夺秒。
大部分时间,陶听仙其实都过得充实又紧张,根本没有想其他事情的心思。但日复一日的情绪积压下,总有崩溃的一天。
陶听仙在草稿纸上写下最后的结果,讲台上球爷还在讲着题,她垂眸盯着纸张,准备看下一题,却怎么也读不下题干。
草稿纸上,她的字迹开始放大,变形,眼前一片模糊,然后眼前视线又清晰起来。
没有理由的,她的眼泪一直往下掉。
陶听仙狼狈地压低身子,将自己的脸藏在书后,不想被其他人发现异样。
谢寻戈本在默读最后一题的题干,余光注意她抬起手,在眼下飞快擦了擦。笔尖顿住,不动神色偏了偏头。
她推开草稿本,上面的字迹已经被晕开几片,变成圆形的墨点。
手心手背都是未干的眼泪,脸上的泪痕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她盯着桌上的数学试卷,手伸进书包,摸索自己之前放的卫生纸,但越着急,就越找不到。
旁边伸来一只手,他将自己的那包卫生纸轻轻放在她校裤上,什么也没说。
正巧一滴泪擦过他的手,落在地上。
陶听仙没敢看他,她现在甚至说不出完整的话。
她抽出一张纸,贴着脸轻轻一按,纸迅速吸水变软。
将脸颊和手上的眼泪擦干净后,终于她没那么狼狈。陶听仙也找到了在书包中藏起来的卫生纸。
她将谢寻戈递过来的纸还给他,小声说了句谢谢,声音还有点发抖。
她的眼泪仍然没停,但没有刚开始情绪崩溃的时候流得凶。
谢寻戈捏着包装袋,塞进抽屉中。
手背她泪水匆忙滚过的那一小片皮肤,热度仿佛还留在上面。灼烧他的血肉,连带着他的心也开始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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