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如此用力的拽着朱弦,把她倒拖着拖行了好远才终于停下来——离那片湖水远远的。
“你在干什么?”一个沙哑又阴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朱弦一扭头,正好对上高帜那张怒不可遏的脸。
“不过一桩婚事,值得你以命相博吗?”
“……”
朱弦无语,知道高帜误解了,以为她要投湖自尽。
朱弦皱着眉,努力组织语言想怎么回复他,却听见高帜再度开了口:
“你难过,咱家都知道,可陛下一旦开了这个口,无论谁都是不可以拒绝的,更何况祁王爷了。”
或许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害怕刺激到本就脆弱的朱弦,高帜长叹一口气,柔和了语调轻声安慰朱弦道:
“祁王爷身份特殊,陛下一定不会让你与达官显贵结合的。钦天监不掌实权,监正大人身居五品,依然只是一个闲职,把芃芃许配给钦天监监正的废物儿子,的确非常符合陛下对你们祁王府的期待,也符合祁王爷对他自己的定位。
所以今天这件事,就是你的命,不光你得这样嫁,今后你的妹妹,包括你兄弟娶妻,还是必须得这样,这是你们祁王府的宿命。若非要找个人来怪,芃芃不如就怪你自己吧,谁叫你不着急,早一点把自己给嫁出去。随便去娘家找一户富商,丰衣足食的过一辈子,可不好过今日这般煎熬?拖到现在,待陛下赐婚,就再也没有可以回旋的余地了……”
朱弦一动不动,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高帜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直到现在,朱弦才终于明白过来,祁王妃说得很对,自己的年纪不小了,朱校桓需要做人情的地方多的很,若是被他指婚,自己这一辈子,就真的完了……
“那么,我就只能这样认命了?”朱弦不甘心,愤怒和焦虑变化出了仇恨的火焰,把她的声音都烧变了形。
“是啊,认命。”高帜点点头,语气淡淡。
怒火烧得愈发炽烈,朱弦虽然在心底认同高帜的话,但她依然下意识地就要跟他对着来。讲道理很容易,高帜是太监自然不能体会女人的苦,但受委屈的是朱弦自己,满腔的怒火实实在在的找不到地方出,朱弦不服气,朝高帜大喊起来:
“五品的闲官,满朝廷都是,他可以把我指给一个养马的、写书的、记账的,这些人统统都是闲官,为什么非要我嫁给那脏病缠身的家伙?他们知道那家伙是个废人,依然要我嫁给他,我是郡主,是先皇帝亲封的郡主,我可以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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