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是祁王府庶妃杨嬿如的女儿,因其天资聪颖,生性乖巧,小小年纪就被祁王妃给记在了自己名下。因生母不是祁王妃,朱弦虽有郡主的名头却没有封号。为了称呼方便,人们便根据朱弦在朱家宗室姑娘里的岁数排名,唤她五郡主。
五郡主朱弦深谙王府中庶女的生存之道,她从小念书就很刻苦,在与皇子、宗室世子一起进宫念书的开蒙时期,朱弦就展露出了她超高的学习天赋,深得宫内太傅的喜爱。
朱弦跟着皇子们一块念书,一直念到了童生的阶段。直到她十岁,因为年龄过大,才终于不再与世子们一块学习。
因为这段不同于所有宗室姑娘的经历,就连祁王爷朱校堂自己,都对这个庶出的女儿,有了不一般的认同感。
朱弦跟随父亲朱校堂天南海北走了不少地方,也跟着父亲一起,经历了不少世事的锤炼。但这次来龙城查赵家通敌案,却结结实实地给了朱弦狠狠一击。
朱弦这一辈子都不能忘记赵麾满身是血,被士兵们悬挂上东门城头的样子。
“抓活的”禁令解除后,王钏才终于有了大展拳脚的可能,他带领自己的兵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制服了疯魔的赵麾。一名士兵瞅准机会,往赵麾的左胸,心脏位置,一戟穿胸而过。赵麾终于倒地。
高帜带来赵氏兄弟的四颗头,不光击垮了朱弦,更击垮了本就身陷泥淖的赵麾。赵麾身中刀伤无数,可他依然坚持杀死了高帜身边所有的随侍,连高帜的一条胳膊,也险些被卸掉。
东厂提督受伤,王钏诚惶诚恐,他顾不得理会倒地不起的赵麾,着急忙慌地安排士兵,把失血过多的高帜紧急送回了玉京馆。
朱弦受惊吓过度,被送进了茶楼里先歇着。祁王爷朱校堂早已接到王钏的通禀,他要朱弦切勿乱跑,他这就驱车,亲自来东城门接朱弦。
朱弦一个人躺在茶楼的绣楼里,呆呆地望着窗外柳枝上的一对儿喜鹊,叽叽喳喳唱春曲儿。可那婉转的雀儿声进了耳朵,却进不了脑子,朱弦的脑子里头一团浆糊,充斥着各种声音,有战马嘶鸣、士兵们的喊杀声,夹杂着赵麾那沙哑的怒吼,格外刺耳。甚至还有在东菜市口听来的,街坊老婆婆说过的话:
“赵大人巡街带着他,玉人儿似的娃娃,还得了个玉面五郎的诨号呢……”
朱弦没有看出来,又黑又瘦的赵麾哪一点可以和“玉面”这个词沾上边。如果硬要找一处,便是赵麾小黑脸上那双澄澈通透的眼睛,当真像两颗玉珠子……
“外面有军队。”
“我说外面有朝廷的军队,你这样出去就是送死!”
“他们架六门炮搁城墙头上,任你变成苍蝇,都飞不出那西城门!”
“谢谢你……”赵麾对着朱弦鞠躬的时候,朱弦很清楚地看到了那对儿扑闪扑闪长睫毛底下跳动的喜悦,和感激……
“五郎赵麾,有飞天遁地之能!他……并不一定会凶多吉少啊!”
赵炳忠,素有“铁将军”之称,他治军铁,打仗硬,是一块烧不化、打不弯、压不垮的坚钢。这块坚钢伫立关西数十年,把鞑靼从河西口岸一直推回到了阴山之外。先皇帝为奖赏赵家,特赐赵家“战功彪炳”的匾额,授赵老太公“镇国公”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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