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去东门。”
……
朱弦来到东门下,远远就看见一片混乱中,一个瘦小的身影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像一匹桀骜的狼,在戈戟林立的军阵中回旋冲杀。
赵麾的功夫很好,哪怕不会武功的朱弦也能看出来,他在鞑靼的这十年里,一定被高人悉心□□过。
赵麾不知从什么地方抢来了一把长刀,首尾逾一丈,比赵麾自己人都高出老长一截。小小的他臂力惊人,骑在马背上,把一支丈余长的□□抡得滴水不进,刀锋过处如银蛇翻飞,寒光皪皪。
赵麾身上那件褴褛的短褐已经彻底四分五裂了,露出了贴身的里衣,素纱丝质的团领汗衣,终于大白于朱弦的眼前,昭示了赵氏一族在关西的非凡地位。
仗着刀够长,赵麾一刀过数人,奈何他年纪还是太小,杀伤力终究欠缺了点。王钏的兵见赵麾挥刀过来,或跑或挡,有跑得慢的会被赵麾斩落马下,但也有不少士兵依然能攻守自如,如同百折不挠的蜂群,跟随赵麾手中的那把长刀分合聚散。
朱弦站在一家茶楼的店招底下,冷眼看着又黑又小的赵麾如深陷泥淖的独狼,在军阵中冲杀。她知道今天赵麾是没能力摆脱王钏的掌心了,眼下无论赵麾使再多力气,都纯属空耗。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再这样永无止境地纠缠下去,一旦赵麾的体力跟不上了,王钏的兵,可以瞬间把他拿下。
和朱弦及闲适地站在城门楼上当看客的王钏一样,赵麾也深知自己的处境。一招虚晃后,赵麾突然掉转马头朝紧闭的城门冲去。
士兵们明白赵麾的打算,又像蜂群一般朝赵麾的身边涌去,试图把赵麾给重新拉回消耗的泥淖。赵麾并不恋战,他三两下拨开自己正前方的阻碍后,猛催马儿,一人一马如一道离弦的箭,直扑被一队士兵密密实实保护的东城门而去……
东城门早就被王钏下令关好了,约莫十数位士兵持□□厚盾候在那大门口。见赵麾冲来,这群兵也不慌,拿手中的盾牌密密实实地组成了一面“铁幕”,十几杆长戟自“铁幕”的缝隙中直冲而出,防御阵式瞬间完成。
赵麾手提长刀自远而至,城门口的阵式他看在眼里,也不停马。
高头大马止不住脚力,嘶鸣一声,栽倒在长戟阵前。就在马儿倒地那一瞬间,赵麾腕间一个用力,将长刀刀柄朝下深杵在地,如一杆冲天的旗帜。不等在场诸人回过神来,赵麾借这杆“旗”,一个灵猴攀枝跃上顶,越过林立的剑戟,爬上了“铁幕”的顶端……
长刀承受不住赵麾的折磨,过长的刀柄瞬间脱落,变成了一把三尺长的直刀,而此时的赵麾,已攀紧“铁幕”的顶端,他反手握紧这把脱了柄的“直刀”,捣糨糊一般将手中的刀朝“铁幕”下守兵们的头上捣去……
跃马、攀刀、破盾阵,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朱弦都没有看明白赵麾究竟想干什么,便听得城门底下哀嚎声一片,“铁幕”瞬间溃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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