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或许在上班,店里总是忙得很。
贺璞宁恍然地放下手机,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打过去一个,却听到驾驶位上传来司机的提醒——
“前面就是收费站,咱们马上就要到了,运气好的话还能赶上中午的饭点。”
贺璞宁下意识地抬起头,隐藏在重重雾霭里,收费站上 “矿区” 二字若隐若现。
山中传来钉锤敲在石头上的动静,“铛铛铛” 清脆地响着,不知为何,这声音却像是跟着敲在自己身上似的。每敲一下,太阳穴就跟着突突跳一下。
头痛的毛病已经很久没犯了,这次却来得毫无预兆。
贺璞宁略带痛苦地闭上眼,拳头抵住自己的额间。原本以为是噪音的关系,等过了这段路就好。可车子越往矿区里头开,痛楚便跟着逐渐扩大,失重般的眩晕感也跟着阵阵传来,脑海里像是播放着一张劣质碟片,画面不停地卡顿着,发出 “滋啦滋啦” 的声响。
贺璞宁紧捂着自己的头,用仅剩的力气艰难地拍了两下前面的座椅靠背。
“岳哲…… 药……”
“副总,您说什么——” 岳哲正百无聊赖地看着马路,冷不丁地感到座位被拍了两下,他随意地转过头,正要问贺璞宁有什么指示,却险些眼前的场景被吓掉半条命来。
贺璞宁的额头上全是虚汗,嘴唇也是干白的,抵在两侧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一副马上就要支撑不住的模样。
“师傅,停车!先停下车!”
岳哲不敢耽误,急吼吼地从包里掏出常备的止疼药递过去。贺璞宁抖着手指艰难地喝水吞下,又闭目缓和了一会,才终于压下那股灭顶般的钝痛。
岳哲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发白的脸:“要不…… 我们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
“没事。” 贺璞宁支撑着坐起身,“缓一会儿就好了,下午还得跟燕煤那边开个碰头会。”
岳哲还是不放心,嘱咐他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尽早说,见贺璞宁点了点头,他才让司机重新发动了车子,只是脸上仍有挥之不去的忧色。
车子已经下了省道,开始朝矿区县城里开去,路边也逐渐有了热闹的声响。
司机估算的准确,他们到的时候刚好是饭点。汽车路过一处小学,刚放课的小毛头们在校门口吵吵闹闹,路两边挤满了电动车,毛茸茸的脑袋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手里拿着刚买的玩具和零食,红色的运动校服亮得晃眼。
头痛欲裂的感觉已经缓缓退去,只有心跳还有些乱。贺璞宁按着胸口,原本心不在焉地望着车窗外,看到学校门口的这一幕,却突然有种异样的熟悉感从心底传来。
似乎很多年前,他也看到过一模一样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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